晨好,晨风柔柔抚着天青粗糙布帘,带起波澜微微。
长少啜了一口浊茶,润了润夜来睡得干燥的喉,起身道,“久夏,我们去看一看茗秋吧。”
久夏脸色有点难看。稳了稳心神,垂头低声道,“茗秋......嗓子有点痛,说不了话。”
“哦,茗秋病了,那就更要去探望一下。”长少依然笑着回答。
久夏红艳的嘴唇微微蠕动着,开口道,“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吧,病人喜清净。”
“好,我们不去看茗秋。”长韶答应着。
久夏一喜,松了一口气。
“我们去看李家的人。”长少冷眼瞥过她,“这总可以了吧。”
久夏坐在桌边沉吟微久,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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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少急急的赶了一路,赶到了一间茅屋前。
看了看屋檐,再打量了一下周围。长少不禁更加疑惑,这分明不是她昨天闯入的屋子,茗秋怎么会在那里?
“哎哟你看啊,李家是高门大户,能进他家的门是你家女儿的福分,所以干脆后天就直接进李家,省的人家少爷老在那儿等。”喜婆着一身大红,甩着手帕苦口婆心的喷着唾沫星子,一脸不悦的瞅着眼前皱着眉头的两个农夫妇,这两人正是久夏茗秋的父母。
为了儿子还债而糟蹋了女儿,这两人还是有些愧疚。
“后天也太快了吧。”一妇人开口,正是久夏的母亲,“再让女儿陪我们几天。”她开口求道。
“哎哟喂,两位啊,本来你们是要嫁过去两个女儿的,结果人家只要一个,钱还不退还,你们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
喜婆生怕交不了差殃及自己的饭碗,也急了,说话未免带刺。
“到时候啊,如果你们惹怒了李家少爷,钱一收回,你们的那个败家儿子,就不知道被赌局的人怎么打咯!”喜婆说了几句,瞧见这两个老实巴交的夫妇微微松了口,忙趁热打铁,甩着袖子又道,
“昨儿个,我听闻隔壁木家村有个人应赌债还不起钱,生生被人给打死,直接用命去抵债去咯!唉哟这些人啊,啧啧......”
“好。”那个妇人终是心疼儿子,点头道。
“你怎么就同意了?”旁边的男人听了,有些急。
“怎么不能同意了,你想让咱们的儿子去死啊!”妇人双眼已泛红,冲自己的丈夫怒吼。
“那.....那就后天吧。”心里挣扎几番,那个男人也同意了。
长少站在门侧边,听着里面的谈话,良久不语。
后天就出嫁,而实际上的新娘子是久夏还是茗秋?
默默不语,回头看了一眼久夏。
却见她毫无慌乱,只有着愧疚和挣扎。
长呼出一口气,长少望着天边倦归的飞鸟,悠悠振翅,不问羁绊,不问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