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六皇子。”
少女微微抬起下巴,苍白脸颊净如细瓷,泛着细碎的光。
班焕不动,眯着眼,静静盯着。
凉风过,萧萧瑟瑟,争奈萧疏。
“既然不是本王,”班焕阴沉着脸,微扯了扯嘴角,扬起三分弧度,“那就只能灭口了。”
话音刚落,承海单身握剑柄,侧身拔刀,刀身磨鞘声铮铮入耳,寒意森森。
长少不动,班焕不动,两人具是沉默。
承海左右看看,皱眉,上前一步,悄悄垂首问,“殿下,该如何?”
班焕眯了眯眼,眸星寒凉,似月出清宵,渗人寒意中闪过几许狂热。
“表妹,你又何必偏帮六弟,不成才的他,哪值得你下那么大的赌注,嗯?”
班焕伸手,轻轻按住承海的剑柄,慢慢把剑推回去,又是一阵铮铮颤鸣声,激得长少心尖一阵颤抖。
长少低头,不语。
班焕慢慢走上前,黑靴绣银,踏过尘地,不扬一尘,缓缓朝她踱步过来。
“姑姑向来更喜欢我,而不是那病恹恹的六弟
,表妹一直孝顺,想必不会触逆母亲的吧。”
班焕嘴角若有若无噙着一抹笑意,矜贵傲然,如冠玉般的面容烨然,衬着紫意华服,恍如庭阶玉树。
少年英姿,风华正茂,正是轻狂。
长少呼吸一滞,慌忙移开目光,不想耳边尽是他的声音。
“萧娄,我与你相玩多年,你对我寡意,我却对你多情得很------”
心中警铃大响,长少倏忽抬头,但觉眼前寒光一闪。
“铮--------”
细微冷兵器的摩擦声,在空旷树林间回荡,短刀的冷意似乎满满渗入空气里,一点点沁入她的皮肤。
长少反手握着短刀,单跪在地,使尽全身力气接下班焕突然抽出的袖刀。
原来,他推回承海的刀时,从承海袖口中抽出了袖刀。
就知道,班焕这厮绝不会有什么好心!
头顶上传来一声冷哼,少年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我想,萧娄你一定带了长公主府里的高手,对吧?”
怪不得他不肯正面迎上,原来是担心与府里的高手纠缠。
长少咧嘴,喘息着笑,“就你,也配?”
班焕眉头一皱,眉眼一厉,斜侧里抬腿凌厉扫过。
长少单膝跪地,以膝为轴,身子借力迅猛反转起身,衣角扫过尘土飞扬。手腕一翻,短刀诡异一顺,竟滑过袖刀,带起一串铿锵声,直冲紫衣袖口玲珑绣眼处,那是------心房!
班焕瞳孔猛然睁大,仰头一躲,身子偏离刀尖,然而刀的寒意却擦过肩头。
还没来得及庆幸,胸口忽然挨上一掌。
一瞬间,犹如山崩地裂带来的撼动,震得胸腔尽是余后的回声,铁锈般的腥意顺喉上沿,丝丝弥漫。
“削封掌......”班焕苍白着脸退后几步,他不可置信的望着长少,“宋濯舍得将削封掌教给你,他怎么敢?!”
长少眼角一瞥,“为什么不敢?”
这话很有歧义诶,到底是宋濯舍得削封掌,还是宋濯舍得郡主,或者说,她?
班焕还想说什么,突然停住,转头看向身后。
那里一片混战,郡主的人趁刚才她与班焕交锋时期,纵身入场,与承海那一帮人打斗起来,一时间,兵器相击的声音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