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长少大喜过望,双手颤着解开香囊的带子,拈指夹着银票抽了出来,突然一愣。
“怎么......怎么变成这样了?”长少抬头,惊异的盯着苏鸪。
苏鸪不自觉的别开眼,咳了咳,清了声喉缓声道:“我出来时,恰好看见一个男子鬼鬼祟祟,手中攥着女子样式的香囊,便教人擒住了他。”顿了顿,他有些为难的看着长少,“哪知那人见势头不对,竟然抽出银票塞进口中欲吞。”
长少狠狠颤了颤,嫌恶的把半张狗啃的破烂银票拿远了些。
“所以银票抢出的时候,只剩下半张。”说罢,苏鸪一脸歉意的看着她,“抱歉,木姑娘,在下定当赔偿。”
“不用了不用了!”长少晃了晃脑袋,那贼人,竟然能吞下银票!可见他心中定存着“我倒霉定不让他人好过”的心理。
“听说蕴秀轩失火,姑娘你......”
长少一顿,“我已离开杜府,昨晚可能是蜡烛燃了蕴秀轩吧。”
苏鸪低头看着长少身上的旧衣,面色波澜不显,眸中神采淡淡。
“姑娘如果有事,可以来找我。”苏鸪朝她笑了笑,清冷的眉眼瞬间温雅了几分,眸中清漾碎光,浮浮沉沉。
长少盯着苏鸪俊秀雅逸的五官,清冷出尘,愣了愣,半晌才点头,“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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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杜府,又没有钱财,尹长少自有办法。
当晚,她睡在一处屋檐上,青砖绿瓦,凉意丝丝透出。
微风拂来,携着额发飘动,挠拨颊侧。长少撑着脑袋,仰望着苍穹星斗,漫天灿亮微寒。
“老爷,柳家这会儿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的柔儿。”娇媚软语酥的入骨,长少躺在上面浑身抖了抖,虎躯一震。
“嗯,是啊,柔儿在杜家也不知道怎么样。”沉闷浑厚的男声响起,应就是那个柳家老爷。
“唉!”那女子低婉的叹了一声,似水柔情,“柔儿是庶女,自然嫁入杜府里得处处看别人的眼色,现在,她生了菊念,虽可惜那是个女孩子,但如果借着杜家的势攀上了亲家,那对我们柳家,不也是好事吗?”
“哈哈哈!那是,我柳家富贵,指日可待!”刘家老爷心情大好,爽朗的笑声似乎震的楼上青瓦都动了下。
尹长少躺在上头撇了撇嘴,朝下面狠啐了一口。
在柳家府邸上头,长少觉得扫兴,便站起,拍拍尘土便去别家安睡。
纵跃过后,长少挑了个顺眼的屋顶,小心站定,蹲下身拍去尘土,便悠悠躺下。
一身轻功,却只能用来睡屋顶?尹长少吐了一口气,长叹一声,心中竟升起怀才不遇的悲凉。
屋檐下似乎没人,竟没有一丝声音。
覆手在一块瓦上,轻轻一提,试探了一下,瓦片抬起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心里稍平,长少安心拿起了一片瓦,橘光从缝隙中渗露了出来。
有人?心中着实讶异,长少想拿起瓦片看看里面是何种情境,却又觉得这行为有些可耻。
纠结万分,摇摆不定,夜风来,柔柔丝丝拽回了她的神。
她似乎才猛然发现自己身处屋顶处。
得了,自己都已经爬人屋顶了,还有什么不可耻的?
索性死猪不怕开水烫,长少一咬牙,掀了瓦片,眯眼适应透出的光线,向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