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长老啊。”小桃答道,边看街边的摊位边说:“这里是最热闹的东市,住的是岛外收留的人,别看他们都是落魄投奔而来,各个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有逃离诸侯国,想与妻儿安度晚年的大将军。”说着转身看向铁匠铺,滚烫的热气伴随着烧红的火星,“呯
——嗙——呯——”一声一声,浑浊有力,再一看那铁匠,满头大汗,脸上却铺满笑容和幸福,怎么看都不像是曾经叱咤沙场的铁血将军。
“也有江湖闻风丧胆,精通奇门遁甲、兵书暗器的刺客,黑寡妇。”说着又望向一身着黑斗篷,低头坐在街边摊位的女子,看不清她的脸,摊位上的物件倒是夺人眼球,有盘旋在摊位上的机械蝴蝶,有自己变换动作的迷你机器人,有能记录人声音的纸鹤……“她夫君为救她而死,她只身屠尽仇家百十来人,报仇后投海自尽,不想漂到了岛上,自来了岛上,除了古长老,她不与人讲话,我之前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呢。”正说着,那摊位女人忽地抬了头,看向我们,身后一阵凉风,陆小贝不禁颤了颤。“嗨~”小桃若无其事地摇手向她打招呼,女人面无表情地慢慢低下了头……陆小贝见状赶紧拉着小桃离开了那儿。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陆小贝好奇的看向小桃。
“因为我姓‘卜’啊。”小桃做了一个鬼脸继续向前走,神气地说,“我卜氏一族精通巫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不是吹的!”
“那你们是为什么来岛上啊?”陆小贝跟在小桃身后问道。
小桃听见顿了一下,放慢了脚步:“我们‘卜’氏一族原是帝都占卜国运的国师,百余年前不料被陷害落难,四海八荒之大,竟无人敢收留我们一族。说我们一族最为恶毒,用巫术害死帝都皇后和其腹中皇子,宫中尔虞我诈,白帝心知肚明我族无辜,也知国师有恩于帝都,却又抵不过百丞上奏,白帝只好削去先祖国师称号,将卜氏一族贬为庶民。”
她慢慢停了脚步,“卜氏一族自帝都而出,便遭魔教扑杀,各诸侯国竟无一伸出援手,族人尽数为保护族长而死,最后全族只剩族长和其子卜霖,族长与其子逃到古岛,求古族长收留,古长老为护其父子,率全族上下与魔教撕战七日,一路退回岛中心的环山内。古族死伤惨重,卜族长见状,将毕生修为散尽混着灵识筑成结界,死前嘱咐卜霖:‘卜氏一族世代与古族为盟、守护古族、不得有叛!’卜霖虽年幼,却屡屡目睹族人被残害,深知古家恩情,于是历代严遵此责。魔族守了足足三日不得攻破,便也散去了……”
小桃转过头,对着陆小贝眯眼笑道,“卜霖是我的曾祖父,古族长则是你的外祖父。”然后突然靠得特别近,四目相对,似乎能感受到小桃的呼吸混杂着桃花的香气,她小声说道,“所以,如果你有危险,我一定会拼了命保护你的。”
“额……谢——谢谢。”陆小贝尴尬的回答道,不知所措……
“走啊。”再一回神,小桃已走出百米外。
“那这么说,古长老……,哦不,我的外祖父,足足有百余岁?”陆小贝追上问道。
“准确的说,是四百余岁。”
“四百余岁!?”陆小贝惊呼道。
“古族历届长老都有不死之身,外族人谁也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小桃一脸崇拜,又嘟了嘟嘴,“大概是觉得活的久会无聊吧,大多数长老五百岁时就会举行换届仪式,然后深居简出慢慢老去。”
陆小贝点了点头,似有所懂,转念又问,“对了,你既然是巫师,那你都会什么啊?”
“我?我会的可多了!”小桃站在一面具摊位前,把玩着各种面具放在脸前,说道,“简直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易容、下蛊、致幻、占卜……甚至……窥探人心!”一张獠牙面具突然靠近小贝,足有一厘米就贴到她的鼻尖,“好看吗?”
“好……好看……”陆小贝惊魂未定。
“老板这两个我要了。”小桃递给陆小贝一个,小贝接了过来,“那你能窥探我的心吗……”陆小贝心里发虚,(她会不会发现我是穿越来的?她发现了会不会杀了我,毕竟她对古族那么忠心,冒充古族后代就……)陆小贝心中波涛汹涌。
“我早就看过了。”小桃把玩着面具。
陆小贝手心攥出了汗:“那……怎么样……”
“在帝都就看过了。那时候你醒来什么也不记得了,古长老封住你的经脉,让我看看你究竟被谁所害,不料我占卜你的过往竟是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也许是我能量不够吧。”小桃站住,一手搭在陆小贝的肩上,“不过你别担心,我爹爹正在闭关,等他出关一定能帮你找出凶手!”
“额……嗯,好。”陆小贝巴不得她爹爹永远不要出关。
“哎呀——古长老让我带你玩,聊这么沉重地话题作甚。”说着,小桃拽着陆小贝就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小贝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拽出去好远。
转眼间便来到一家店铺。
“老板!来两片御行叶!”小桃大叫道。
“好嘞!”商家匆匆拿出两片深绿色叶子,“小桃姑娘怎么得空来。”
小桃接过叶子,笑着说道,“古小姐的儿子回来了。”
“古小姐的儿子?”店家打量着陆小贝,发现是生脸,仔细又是小桃拽着进来的,恍然大悟,匆忙绕过柜台走向前深鞠躬作揖道,“原来是少爷回来了。”陆小贝不知所措,点了点头,小桃怕店家纠缠,便将一两银子放在柜台,拉着小贝便跑,“改日再叙旧!”
“不要钱!不要钱!”老板追到了店门口,“改日再来啊!”
不一会两人便跑到一座山的峰顶。
“看着啊。”小桃从包里拿出一片叶子,放在手心,闭上双眼,另一只手慢慢合上,手心发出微弱紫光,逐渐变强……突然,那片叶子忽地从手间飞了出来,变成足有一米长得大叶子,小桃踏了上去,伸出食指和中指,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张开双臂,“走!”叶子慢慢乘风而起,然后在空中腾跃而起,好是自在,(空中滑板?)小贝心想。小桃在空中转了一圈,回来停在空中看着小贝,“试试。”
“不——不了……我不会这个……”陆小贝连连挥手摇头,(我又不会法术,这要逞能试试,摔在下去死了,死得多草率。)
“没关系的,用你的意念操控它,学我刚才的动作,试试。”说着扔给小贝一片叶子。
小贝拿着叶子半信半疑的照做起来,她慢慢闭上双眼,另一只手轻轻放上,手心有微弱光芒,又逐渐熄灭。陆小贝尴尬地看着小桃。小桃停在半空,“没事的,集中注意力,再试试。”
她半信半疑的闭上了双眼,手间又有些许微弱的光芒……
突然!闪出一道强烈的白光,咻!叶子从小贝手中飞出,小贝吓得睁开了双眼向后退了几步,此时的叶子足有两米长,一米宽,在空中急速盘旋。
“阿拉丁魔毯?”
突然叶子冲向陆小贝,来不及反应,叶子载着陆小贝冲向云霄,陆小贝站在叶子上左摇右晃,“妈呀!救命啊!王母娘娘齐天大圣如来佛祖观音菩萨……”
“你在那喊什么呢?”小桃追了上来。
小贝转头看着小桃:“让它停下!快让它停下!”突然御行叶又加速飞升,小贝一个站不稳被甩了下来,“救——命——”小桃见状拼命追了上去。
咻!御行叶接住了陆小贝,陆小贝趴在御行叶上呼了一口气,双手合十:“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刚缓了没几秒,御行叶又急速飞升,意欲冲上九重霄,陆小贝紧紧抓住御行叶,死死的闭着眼睛向各路神明求救,小桃用力的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过了一会,御行叶速度渐渐平稳了起来。
陆小贝慢慢睁开双眼……缓了一会,试探地向叶边移了移,向下看了一眼,又快速地收了回来,脸扣在叶子上瑟瑟发抖:“妈妈呀……”
这时,小桃追了上来:“少爷,没事吧?”
“你这哪是玩儿叶子啊,你这是跟我俩玩儿命呢啊~”陆小贝趴在御行叶上紧紧的抓着叶子边,略带哭腔说道。
“噗嗤。”小桃笑了一下,“快看!”
“不看,太吓人了。”陆小贝脸死死地扣在御行叶上,带着哭腔说道。
“这儿能看到整个古岛!”小桃惊喜的说道。
陆小贝慢慢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小桃,又向远处眺望而去,果然,登高望得远,飞高望得更远。
远处的古岛足有澳洲那么大。形状像是一个圆环套着一个圆环,外环较大,是傍海而居、倚林而息的百姓,向里是山林,再向里是山脉,最中心又是一片森林,仙气缭绕,雾气腾腾。此刻又是黄昏时分,太阳藏进大海过半,海上金灿灿的,岛上也是……
陆小贝被眼前的美景看醉了,忘却了恐惧,慢慢地坐了起来:“落日熔金,海浪如稠,好一番绝色仙境啊……”
远处山脉深处,一老者将今日之事尽收眼底,转过身,向林中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