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李谦每天过得很充实,临近年关需要做的事越来越多,每天要么是干活,要么是为了干活儿补充体力。
腊月二十三祭晚灶神吃完饭后,娘俩就洗洗睡了。
腊月二十四,扫房子。今天就要开始大扫除了。李谦看着这不大的院子,心想应该很快就能打扫完。完事后自己早点去找秀才多写点书稿,这样等大后天赵先生来就可以多拿点钱了。
腊月二十二赵先生到刘希文家里时说,《西游记》的故事越来越受人们推崇,老赵自己现在除了在鸿运茶馆每天说五场书,还被那些官宦人家请到家里去说书,时间有些许紧,怕是不能按照原来的时间来拿稿了,于是和李谦商量把拿稿子的时间改为五天一次,一次至少拿十章。
就在两人准备改合约是,李谦又有些许犹豫。
“李谦,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赵先生问。
“这每章故事大概要写十几张纸,我现在虽说是会写不少字,但是手写稿主要还是我家秀才写,这还有半年他就要考县试,我得问问他有没有时间精力,”李谦面露难色,“而且现在是你单方面想修改协议,你总得给我时间考虑考虑。”
“我知道确实是莽撞了,但是现在不是正和你商量着吗,”赵先生说,“要不这样,我把价格再提提,每章再加一丝怎么样?”
“一丝?我再考虑考虑。”李谦皱起眉头看向远处假装在艰难地思考取舍。
“加两丝怎么样?”赵先生一咬牙就说出了这个数字,虽说这样成本确实高,但是和自己赚的钱相比也没多少。
“好吧,成交,不过我们得把协议改改,我的这一份倒是好拿来,你的那一份估计还得回去取,要不等你下次来咱们再签?”李谦说。
赵先生一听,脸上挂了笑,“没事,我今天带着呢,咱现在就让秀才兄弟执笔给咱改了就行。这次我也不强求你拿出十章,现在你有多少先给我多少,下次开始每次十章?”
“行。”李谦这总算是答应了。
于是秀才起草了另一份协议,一式两份,双方各留一份。
赵先生目的达到了,李谦想反正也能多赚点就直接给了赵先生手头仅有的七章,每章七丝,共六串一丝。李谦拿了三串,剩下的都给了秀才,让他安心备考,好好过年。
今天二十四了,二十七赵先生就来了,现在还有三章没写。按理说这样并不着急,但是希文说他要在二十九回老家过年,需要一直待到正月十六,正月十七才会回来。虽说李谦也会写,但是一是他懒,二是嫌弃自己字写得实在拿不出手,再加上他想给秀才个机会多赚点外快,于是有些许着急。
李谦和母亲吧屋子能搬出来的家具和杂物等都搬了出来,然后把被褥搭在晾衣绳上晒上,再用收棉花的包袱等把其他杂物和家具盖上。这样一盖,扫房子时落的灰和蜘蛛网就不会落到那些东西上。
“谦儿,你拿着这个先扫扫屋里的墙和房顶,”李林氏把一个小扫帚绑在一根竹竿上,招呼李谦过来,“一定要把那些蜘蛛网给划拉干净,不然年下家里来人让人家看笑话。”
“好。”说罢李谦就拿着这个加长版扫帚进去了。刚进门口,头上突然被带上了个帽子。
“戴上帽子再去,不然等会你就成小叫花子没法看了。”李母笑着说。
“谢谢娘。”李谦先从他娘住的房间开始,然后是自己住的房间,最后是中间的客厅。然后再把竹竿拆掉,把三间房子地面上的垃圾扫到院子里。然后再把包袱布都拿开,把该搬进来的东西搬进来收拾好,还得把这些东西给擦干净。这样一上午就过去了。中午两个人简单的吃了点饭就开始打扫厨房、厕所和院子。
两人想尽量今天内把整个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因为这几天要是按照老一辈留下来的那些规矩,为迎接新年要做的事还真不少。
在黄昏前娘俩终于打扫完了,李谦没得累死。以前过年的时候自己和叔叔婶婶还有小堂弟一起打扫,倒是没这么累,后来自己出去自立门户后,一回叔叔家国家,婶婶连年夜饭都准备好了。
当天晚上,李谦拖着疲累的身躯到希文家,刚进屋门就喊:“累死了,你家怎么这么远?”
“你,你这是怎么了,”希文一看他这样也是被李谦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给惊着了,“灰头土脸的,看着跟刚从土里爬出来一样。”
“你别说了,还不是和我娘打扫房子弄成这样的,没得累死我,刚吃完饭就来你这儿了,你家还他妈这么远。赶紧给我倒杯水喝。”李谦嚷嚷着。
“得了,”刘希文赶紧给这个大孩子一杯水,“你快回去睡觉吧,到时候等过年的时候你自己写就行了,我把这里的钥匙留给你,到时候你自己来写。”
“唉,一想起来那么多章,光想就累,还是你写吧,我赶紧说你赶紧写,写完我回家洗洗睡觉。”
两人工作了没有一个时辰,李谦是在是撑不住了,不光是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说的话也渐渐的没有逻辑,所以刘希文还是让他早回去了。
到了腊月二十五,从这天开始,孩子们就开心了,因为从这一天开始得为过年的食材做准备了。
俗话说“二十五,做豆腐”。早上李林氏早就起来刷乘菜的桶和盆,准备拿着去村里老王家的豆腐坊买豆腐。今天还没什么体力劳动,李谦不过是和母亲去买了些豆腐,然后就和母亲说要帮秀才打扫房子,毕竟人家教自己写字什么的那么长时间,别的帮不上,就做点这种粗活。
到腊月二十六,这天可是村子最热闹的时候之一,因为要杀猪了。每年腊月二十六,庄里养猪的人家会挑出一头养了至少一年的最肥壮的猪,村里人一起帮忙杀猪。去毛、切割,然后村民一个一个地再买肉。到晚上,再把提前收拾好的和剩下的肉分给村里的孤寡老人。这个村子里的传统就是尊老爱幼,十分敬重老年人。
二十七,宰年鸡。早上李林氏就烧好了两锅开水,这是用来给鸡脱毛的。但是杀鸡的任务就交给李谦了,以前就是这样。不过现下的这个李谦在现代都是买收拾好的白条鸡,还真没杀过鸡,但是今天就要杀鸡了,怎么办?自己以前被这些鸡吵醒时,恨不得生吞了它们,现在真要杀了,还不知道从哪儿下手。没办法,只能让邻居家的大叔来了,李母也没想到儿子受了一次伤还丢了一个生存技能。
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这两天就得为过年吃的主食做准备了。虽说纯正的白面馒头只有一锅,但是总比没有强。剩下的则是掺了玉米面或是高粱面的。因为现在正处寒冬,所以也不用担心这些馒头变质,馒头晾凉后就装在布袋里,然后放在院子里的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