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后，李云涛恢复得很好。
病房里，沈飞站在床边，笑了笑，“怎么样？”
“真特么痛！”李云涛撑起了身躯，骂道，“狗养的杂种，专往痛处打，草。”
见李云涛还能开玩笑，证明真的恢复得不错，他的特训没有白受，意志力和身体机能都远比普通人强大。
沈飞掏出烟，叼在嘴上没有点燃，脸上尽是苦涩，李云涛并不知道张海林牺牲的事，傻傻的笑道，“老大，我没事，真的。”
“海林死了！”
当李云涛听到这四个字，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对不起，我带你们出来，没能带所有人回去。”沈飞深呼吸两口，鼻头泛起酸意。
李云涛嘴角动了动，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过了很久才道，“小龙他们呢？”
“回国了。”
忽然，李云涛叫了一声老大，自己却陷入了沉默。
又过了一会儿，才带着苦涩道，“许有一天我们都会挂，那是我们的命，老大，别自责！”
沈飞拍了拍李云涛的肩膀，起身站起来，这时，门被推开了。
“没想到你亲自来了。”沈飞笑道。
孙晓年接到了杜卡尔的电话，将手里的事处理完第一时间就赶来了，沈飞活着，那便是好事。
“云涛，怎么样？”
“报告首长，死不了！”
“好好休息！”孙晓年嗯了一声，他不是一个擅长笑的人，看了沈飞一眼，离开房间。
沈飞跟了出去，到了某处，点上了烟，将烟递给了孙晓年，再掏出一支点上，用力的吸了一口，“老孙，我是不是很渣。”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孙晓年接过烟，不答反问。
沈飞苦笑连连，用力吸着烟，胸膛推高，尽情让尼古丁侵蚀着肺部，“我答应你们带出来多少人带多少人回去，我没做到。”
然而，刚说完衣领就被揪住了，孙晓年眼中有火，冷哼道，“继续说，别停，说啊！”
看着火气大胜的孙晓年，沈飞结舌了。
“我对你的任务不做任何评价，但我提醒你，别特么将老首长对你期望当做狗屎，那四年你白混了吗？”
孙晓年撒开手，使劲的吸了一口，将烟头丢掉踩灭，“牺牲的战士何其多，一个军人没有承受力，就别特么呆下去，趁早滚蛋。”
看着孙晓年的背影，沈飞有点走神，孙晓年对他的骂没有错，张海林牺牲了，他心里不好受。
那么，那些为了国家默默无闻而牺牲的战士，不是人吗？
再强的国家，再强的战士，都可能牺牲，战友兄弟牺牲了，会让人难受，会让人流泪，但他们是军人，注定要承受。
“老孙。”
走在前面的孙晓年止步。
“谢谢。”
“下午，回国！”说完，孙晓年没有停留。
沈飞接上了第二支烟，他自嘲的笑了笑，发现自己真的很垃圾，他的心性还需要磨练。
情义重要，职责也重要。
他明白孙晓年的意思，心中有痛，忍着，因为他们是军人。
下午，三点有余。
直升机缓缓降落，何小龙兄弟几人都在。
“老大！”何小龙扑了过来，搂住了沈飞，哭骂道，“我特么以为你挂了，让我看看，让我摸摸，少零件没。”
杨辰四人没过来，回来之后他们没有回到原部队，他们在等待沈飞的消息，见沈飞三人回来，心中那块石头落下了。
“摸你个头，滚蛋！”
踢开了何小龙，沈飞无奈摇头。
杨辰忍不住笑道，“老大，我发现这小子取向有问题，你小心他爱上你。”
“姓杨的，你特么才取向有问题。”何小龙瞪了杨辰一眼，看向旁边的叮叮，展开手臂，“哈哈哈，大嫂，抱抱！”
“好吧，来抱抱！”叮叮拔出匕首晃了晃，还有意无意的瞄了何小龙那玩意儿。
何小龙戛然而止，加紧双腿躲得远远的，引来了一阵笑声。
“喂，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快过来推椅子。”李云涛白了一眼，幽怨的道。
何小龙抖了抖眉，“小涛子，你丫的不会是找女人被人开瓢了吧。”
“开你大爷！”
“我看是。”
“哎，血气方刚青年，你们要理解，这种事咱们不要说，伤人自尊心。”
“我很好奇，他是不是女的没找，找了一个妖妖，啧啧啧，口味浓啊。”
李云涛憋红了脸，冲几人狠狠竖起了中指，“一群傻笔，滚远点。”
哪知道，旁边的叮叮一句神补刀，“你们都错了，小涛子可有人喜欢。”
顿时，几双眼睛都顶着叮叮。
“大嫂！”李云涛急忙叫住，要多郁闷有多郁闷，泥马，上次那事绝对是人生的污点。
“咳咳，好吧，我保密！”叮叮一副你们想知道，私下来问的表情。
在旁边的柳天辰没有说话，却看得出来，沈飞兄弟等人关系很铁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开玩笑。
有时候，军人真的就这么简单。
干咳了几声，柳天辰道，“沈飞，我要走了！”
“这哥们儿谁啊。”
“老大，我说你都有嫂子，能不能检点一下。”
“就是，就算换口味，你能不能找个女的。”
“艾玛，我表示接受不了！”
沈飞冲几人竖起两根中指，撒了一根烟给柳天辰，“真要走了，这么着急？”
“对！”柳天辰耸耸肩。
“好，你有任务在身，我也不挽留。”沈飞笑道，忽然一愣，“不过咱们打的赌，还算数不算数？”
柳天辰嘴角一抽，移开视线，“什么赌，我怎么不记得了，那啥，我真忙，拜拜！”
“靠，姓柳的，你特么耍赖！”
已经跑远的柳天辰装着没听见，想宰老子，没门儿，现在不跑，是傻笔。
玩笑之余。
沈飞沉默了，还有老四。
发现沈飞脸色变化，杨辰急忙拉了何小龙一把，打了一个眼神，几人都停止了咋呼。
也许是孙晓年骂对了，他需要有更强的心性来面对任何事。
“老四在哪儿？”
“恢复得不错，就是……”没等杨辰说完，沈飞便道，“带我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