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仿佛快掉下来一般,压得很低。
“看天色,马上就要下一场大雨,孩子们还没回来,这可怎么办?”
岑母面色焦灼,岑父沉着脸色,一声不吭地穿上蓑衣,道:“玉娘,你在家等着,千万别出去找我们,我这就把孩子们带回来。”
说完就往外走。
这时候,岑睿被岑毅抱着,几人气喘吁吁地刚进家门,就看到穿着蓑衣一副要出门的岑父。
“爹!”几个孩子异口同声。
虽然岑枫岑毅两人十几岁,但从小也是被父母庇护下长大的,遇到如此恶劣的天气自然,心中自然惊惶,
岑水虽然真实年龄比两人大,但生活在安稳的现代。
岑睿更是吓得不行,岑毅的感受最是直观。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被小家伙的胳膊勒下来了。
岑父把小儿子接过来,“走,都赶紧回家。”
几人刚进屋,****就随后而至,天像是被黑布遮盖起来一般,完全没有一丝光。
乌漆墨黑的屋子,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听着外面的疾风暴雨,沉默无语。
皇权下的穷苦百姓,大都过着平平淡淡的生活。
但凡遇到天灾人祸,就像那汪洋中的浮萍一样,无枝可依。
想来杏花村的乡亲们现在都像岑家一样,沉默着,担心着,祈祷着。
祈祷老天爷不要这么残忍,剥夺他们平淡无奇却又安稳的生活。
如墨菲定律一样,大雨下了一天一夜,却一点停歇的意思也没有。
岑家的房子还好,虽然看起来简陋,毕竟盖起来的时间才五年,屋顶上也放了不少的茅草和黏土。
但世代生活在杏花村的人家,就不太好过了,房子漏的漏,塌的塌。
庆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
岑水曾偷偷地去门口看了看村内的小河,发现水量远远超过了小河的承载量,水开始慢慢地溢出。
县里有亲戚的人家,早就在下雨第三天离开,剩下的村民都有点儿听天由命的意思。
第十天晚,在睡梦中的她被“滴答”声吵醒。
穿上衣服,揉着眼睛往堂屋走,就看到除了小弟的其他人都在这里站着,都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她抬头一看,屋顶漏了。
岑父浓眉紧皱,道:“玉娘,明天我去镇上赁房子,你和孩子们待在家里。”
面对如此危险的屋子,岑母无法劝阻,眼泪汪汪道了一声,“相公。”
清晨,当第一抹阳光洒在窗上,所有人说是喜极而泣也不过分。
终于晴了,岑水也是这样想。
但当她闻到若有若无的腐臭味时,就明白,世上有很多的事情只有雪上加霜!
疫情来了。
她拽住岑父的衣角,眼神慌乱,“爹,空气里好臭!”
岑文成是经历过大灾的人,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声。
大人的嗅觉不如小孩灵敏,他听了女儿的话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似乎也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腐臭味。
“乖女儿,你先把自己的衣服用包袱装起来,爹去找你娘。”
说罢,岑文成就迈着大步出去找妻子。
因为,岑母去洗衣服了。
岑水有些慌,她顾不上被人发现就进了空间。
点开仓库翻了一圈,也只发现了金边灵芝和人参两种药用植物。
兑换出来两个价格最便宜的攥在手里,提着的心才放下一点。
这里肯定是不能待了,她把不多的衣服用布打包好,又收拾了一些常用物品。
这时候,岑父待着岑母回来了。
堂屋,一家人齐全的在这。
“孩子们,咱们村可能不好了,你们都回去收拾自己紧要的东西,咱们尽快离开杏花村。”
作业一家之主的岑父,在这个时候作出了英明的决定。
在大家即将起身离开的时候,她突然站起来,道:“我有事要说。”
她舔了舔唇,道:“爹,娘,前几天我昏睡的时候菩萨给了女儿一个仙物,可以储藏东西,说是要在危急时刻方能使用。”
岑母诧异地看了女儿一眼,以为女儿被几天的大雨吓到了。
但岑水看到娘亲的眼神却误会了,她红着眼眶,集中精神取出一袋大米,哽咽道:“娘,您看。”
一家人见到凭空出现在地上的袋子,傻眼了。
更别说刚要上前摸一摸女儿额头的岑母。
“哇,姐,你也变成神仙了吗?”
岑睿只觉得姐姐好厉害。
“臭小子,你这么大声,是想让全村人都过来!”
岑父压低嗓音,话尾却扬了起来。
想来也是颇为震惊。
被两父子这么一闹,原本都很震惊的岑母和那兄弟俩便显得很镇定了。
岑枫默默把屋门紧紧关上!
岑毅则帮着小弟把留着哈喇子的嘴合上。
岑母嗔了相公一眼,小心翼翼却又关心道:“水儿,多了这么个东西,身体可有不舒服?”
在岑母心里,身体里多了个能储藏东西的玩意,多多少少也得有些不自在。
没想到一家人如此反应的岑水,笑了。
泪水却止不住留下来。
高兴,解脱,这一刻,她彻底融入了这个家庭。
等一家人平复好心情,再收拾好东西,已经月上中天。
空间不是很大,只装了一些要紧的东西和占地面积大的被褥桌椅。
用包袱装的衣服,一家人打算在外面拿着。
把家什收拾完,岑母切了两片人参,泡水让家人喝了后,一家人都安稳地睡了个好觉。
阳光热辣辣的,空气中的腐臭味也越来越重。
岑水一家则背着东西离开了杏花村。
出于同村情义,在离开之前,岑父和村子里仅剩的几户人家说了他的猜想。
至于他们的决定,和岑家人就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