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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只有痛苦是真实的,是永恒的

柳诗玉走出酒吧,在门口恰巧遇到也是刚出来的司空南。司空南和司空倩正交谈着什么。

柳诗玉不管三七二十一,走到司空南身边,说道,“带我走,离开这里。”她不知道为什么求助他,但她就是觉得他会帮她。

“你凭什么……”司空倩趾高气昂地想教训柳诗玉。

“倩倩。”司空南马上打断她,同时眼角余光看到缓缓走出来的独孤桀,于是对柳诗玉说道,“好。”

随即,司空南环着她的肩向他的车走去。司空倩气的直跺脚,她也看到了独孤桀,似乎明白了什么。便对着正要上车的柳诗玉的背影大喊,“桀不会再要你了!”

柳诗玉的身影一顿,又迅速上车坐定,关上车门。

司空南启动车子,很快便消失在酒吧门口两人的视线外。

独孤桀的眼里透出寒气逼人的杀气,额前的头发已被汗水打湿,一腔的火焰翻腾,像随时等待引爆的定时炸弹。眼前的这一幕证明了一切,怪不得第一天见到她,司空南会护送她;怪不得,订婚宴那天,她会在他的怀里;怪不得,在他面前从没有赢过的司空南竟然敢信誓旦旦地跟他赌柳诗玉会爱上谁!他没想到自己唯一真心爱着的女人竟然是司空南安插在他身边的卧底,而他竟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自己竟然这般愚蠢!

司空倩被独孤桀的样子吓到了,小声问道,“桀,你没事吧?”

独孤桀沉默不语,径直走上自己的车。立即打电话给助理,“准备好所有资料,和圣亚罗合作。”

“总裁,您不是说圣亚罗是司空家族最大的品牌合作商,挖走它付出的代价很大,所以刚刚把这个提案给否了吗?”

“你的职业只有一个,就是给我我想要的结果。”

“是,总裁。”电话另一端传过来的冰冷的语气让助理不经打了个寒颤。

司空南的车上,柳诗玉低头靠着车窗,眼泪默默地流下来,没有一点声音。

司空南看到她这个样子,心头一紧,说道,“值得吗?”

沉默弥漫在车内,许久,柳诗玉启唇,轻声说道,“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司空南也沉默了,独孤桀于她或许就像她于他,在心里没有道理地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

柳诗玉任由眼泪肆虐,双眼朦胧地看着窗外,山峰茂林遮住了夕阳,窗外像夜晚一样漆黑一片。柳诗玉觉得一切都像这窗外的暗夜一样,像梦一样,但它又是无比的真实,她的世界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偶尔的一丝光亮就是几个误撞到地球上的流星,稍纵即逝。姚哲坤是这样,叶千千是这样,独孤桀也是这样。她是个一无所有的人,有什么资格拥有他们?她不过是碰到了好运而遇到他们。姚哲坤是因为她和他有些相似的身世,是没有家的孤儿,不,他现在有家了;叶千千如果不是因为血缘关系怎么会和她成为好朋友?独孤桀是因为看遍了豪门千金才对她感到新鲜……这样想来,她以为曾经拥有的一切美好而珍贵的东西竟然都像是偷来的,上天会把施舍给她的一件件收回去。她以前一无所有,其实一直都是一无所有。她度过整个23年的韶华,最终留下了什么,一无所有。

柳诗玉只觉得心里压着一块儿巨大的石头,压的她穿不过气来,连放声大哭的力气都没有,痛苦、孤独、绝望弥漫在她的脑海。今天的事只是一个引子,它把她压抑了多年的情绪点燃了。从有记忆起,孤独就是永恒的朋友。姚哲坤的陪伴是因为同病相怜,开始她觉得那是背叛,后来才明白那本来就不是她该拥有的。叶千千的陪伴是因为愧疚,她以为自己有了亲人便会欣喜若狂,的确,当她知道自己还有个亲姐姐的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但是,那种幸福感只是一瞬间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高兴不起来,所有的陪伴于她而言都不过是施舍。独孤桀的出现更让她手足无措,快乐都是假象,是短暂的;只有痛苦是真实的,是永恒的。

车子绕过曲曲折折的山路,终于进去市区,现在真的的是入夜了,各色的霓虹灯争奇斗艳,整座城市俨然一座不夜城。不过,再亮的光都照不亮头顶天空那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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