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瞳枫低下头看看自己手中的匕首和被染得很红的白衣,而自己身上却没有一点伤。她突然就明白为何那些人被要求不要伤她了,原来是为了栽赃陷害于她。柔顺的青丝在甫瞳枫低头的时候顺势垂下,遮住了她有些嘲讽的笑容。
“王妃,本王真的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尉霂言转头看着周围的血迹,眼神变得愈发冰冷。
甫瞳枫失神,抬头看着那熟悉的面庞却不似曾经的温柔,嘴巴张了张,却最终未发出一个音。呵,罢了,他现在甚至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她还能说些什么?
“姐姐,白虎平日待你那般亲切,你现在却重伤白虎,你......”秦雨一脸纠结又悲伤的表情看着甫瞳枫,好像有些不相信又满满的在责怪甫瞳枫。
“王妃不打算解释些什么?”尉霂言目光停在甫瞳枫面前的那滩白虎的血迹上,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深陷肉中,痛到麻木。
“解释的话,王爷可信?”甫瞳枫头一歪却再也没有笑容,面无表情看着尉霂言,轻声问道。他已经不相信她了,那,她就算解释又有何用?他身旁还站着秦雨,想来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吧?
“来人,把王妃带回芸灏阁!”尉霂言衣袖一甩,转身离开。
秦雨见状赶紧追上,却不敢说任何话。
甫瞳枫有些灰暗的眸子里,倒着那熟悉的背影,走的那么决然,那么......无情。
云啊,越聚越多,天也越来越阴,明明都到了落山的时候,却不见西边有一丝红。
甫瞳枫从院落中看到那芸灏阁外的重兵,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自嘲弧度,抬着头挺着胸,直径推门进了房间。带回芸灏阁?呵,软禁她才是真的吧。
进入房间,甫瞳枫直接关了门。锁上门,甫瞳枫转过身,便顺着门缓缓滑坐在地上,然后蜷起身子,双手抱着腿,头埋于膝盖。这一刻,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的滑落下,浸湿她还带血的衣裳。
若是以前,她根本不会因为被误会而掉泪,她只会面无表情的分析一切,然后找出最有利的办法来反击。可是,这一次,她竟感到了委屈,心像是被黑色的藤曼死死缠住了般,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每次的呼吸只能牵扯出痛感,她想挣扎,但越挣扎越无力。
可能,她以为他会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最了解她的人,可能,她曾以为他永远不会亲自把她送回深渊,可能......所以,一切都只是被拯救的错觉而已么?
那时候,他的表情是那般冷漠,黑眸中跳动的情绪只有怒意。
甫瞳枫抬起了头,靠在在门上,泪水滑过她扬起的嘴角,有些苦涩的味道。
滴滴答答,天公竟如此应情,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没有点灯的房间越来越暗,安静空旷的房间里只有那阴绵绵的雨声,像是人的低声喃喃,又像是击打出的悲歌韵律。
黑暗的房间,就像是回到当年那几乎陪了她度过了半个童年的小黑屋中一般。甫瞳枫闭上眼,怎么,自己是越来越脆弱爱哭了?
“喵。”
一声弱弱的猫叫声打破了这房间的寂静。
甫瞳枫一愣,睁开眼,猫?难道是为了躲雨而误入的野猫么?
四下望了望,甫瞳枫便看到了从窗帘后慢慢走出的黑猫。
那是一只还未成熟,却又脱离了小奶猫时期的猫咪。它纯黑色的皮毛几乎融入了黑暗,若不是那双明亮的双眼在这几乎近幽暗的环境下会反光,她还真找不到它。
和其他野猫不同,那黑猫看到甫瞳枫却没有露出任何戒备的样子,反而走近了甫瞳枫,软绵绵的叫了两声,而后见甫瞳枫没有什么动作,又走进了些,用着自己的头蹭了蹭甫瞳枫。
甫瞳枫微微失了失神,伸出手,想要摸摸这黑猫的头。与其他猫不同,它明明是第一次接触甫瞳枫,却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乖乖的任由甫瞳枫摸摸它的头,又挠挠它的下巴。
甫瞳枫借着外面微弱的光,见黑猫那副享受的样子,脸上挂了淡笑。
“真有趣,外面重兵把守本该连苍蝇都飞不进,却让你入了这芸灏阁,外面都下那么大的雨了,你居然都没淋湿。”甫瞳枫轻声的对着黑猫说,“无家可归的话,我不介意你在这里一直待着。”
“滴答。”水滴落下的声音在这安静无灯的房间中,竟有些明显。但这声音却不是外面传来,而是房间内。
甫瞳枫抱起黑猫,把它放于怀中,轻轻摸着那柔顺无比的毛。
这房间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人,甫瞳枫却没有受到任何惊吓。
雨,一滴一滴,从屋檐上,落入地上的积水中,发出单个音调,溅起一点水花。
甫瞳枫抬头,外面微弱的光悄悄路过房间中的窗子透入这完全没有点过灯的房间。即使光线昏暗,却依旧看的出那双眼睛的红肿,但她的脸上却挂上了与月光一般冷清的笑容,“怎么,王爷还要来这芸灏阁亲自夜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