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声巨响,那陌生的男人还未落下那一巴掌,便飞了出去。
甫瞳枫被温柔又快速的拉入熟悉的怀抱,一件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甫瞳枫瞬间愣了下,整个人便放松下来,嘴角带着淡笑,泪水却不控制的无声的流了出来。真讨厌,她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可是在他面前,好像怎么都坚强不起来……
“王,王,王爷?”尚大人刚刚被一脚踢到了墙边,晕晕乎乎刚想发火,一看清来的人,惊恐无比。他的脸很快便肿的像个猪头,足以看出那一脚踢得有多用力。尚大人捂着半边脸,连说话都结巴了。
“尚大人,好久不见。”虽然说出的句子仿若故友重逢,但尉霂言比寒冰还冷的语气,和那双让人忍不住发抖的双眸,却比从地狱出来的修罗更让人恐惧。“尚大人,可知本王怀中的女孩是谁?”
尚大人的瞳孔猛的一缩,举国上下谁不知尉王爷讨厌与人接触,直到娶了王妃,王妃单纯似孩童,却是唯一一个尉王爷爱之入骨,宠之无度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亲近尉王爷的人。想到这里,尚大人的表情是越来越惊恐,脸色是越来越苍白,就像是阎王爷的请帖都到了家门口。
“看尚大人的表情,应该已经猜到了吧?”尉霂言搂着甫瞳枫,一只手轻轻摸着甫瞳枫的头似乎是在安慰女孩,他看着男人笑了,笑得邪魅又诡异,眼中就像藏着个刚刚从深渊爬出的极恶之鬼。
“王,王爷,小的,小的,不知道绑的是王妃啊。要是,要是知道是王妃,给小的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啊。饶了小的吧!”尚大人完全不顾尊严问题,直接对着尉霂言跪下,不停磕着头,有点结巴的说。他已经不想想些其他什么了,他只知道那个传闻,尉王爷最恐怖的时候,绝对不是冷眼看你的时候,而是他对你轻轻的笑了的时候。
“饶?”这次尉霂言笑出了声,“尚大人还真是幽默啊,碰了本王的女孩,居然还想留着自己的狗命?”
恐惧像荆棘死死缠绕住尚大人的心脏,呼吸都变得急促醒来。
“尉霂言!再怎么说我尚有仁也是个朝廷命官!你若私下杀我,可是反罪!”尚大人似乎是感觉到了软是不行的,便直接吼了出来。
“朝廷命官,”尉霂言面无表情,眼中只有淡漠,淡漠的让人心中发寒,“又怎么样?”
“你......”尚大人震惊的说不出话。
“你当真以为你的狗命对皇上来说很重要?”尉霂言嘴角勾起的弧度是那般嘲讽,“尚大人也太高看自己了吧?这种贱命死在这荒野的小屋里,先不提皇上是否会发现你死了,皇上就算知道你死了,都不会想调查一下。”
尉霂言拔出了剑,指着尚大人,银白的剑刃,还有些未干血。“人呐,要是没有点自知之明,还真是天生的笑话。”
尚大人知道,尉霂言这样是怎么都不可能放过他了,只要他能活下来,他一定要狠狠参尉霂言一本。尉霂言功高震主,哪怕他随便找个事来说,皇帝都不会轻饶尉霂言。
尚大人突然起身,想要逃跑。可他甚至都未站稳,他便倒下了。
“啊啊啊啊啊!”尚大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的一只腿便已经被尉霂言砍断。
“尚大人,不会以为自己跑的掉吧?”尉霂言像是在看一个笑话,看着尚大人,眼中的戾气陡然增加,因为他感受到了胸膛传来的湿意。“尚大人到底哪里来的这愚昧的自信?”
“王,王,王爷,放过我吧!小的,小的真的知道错了!小的罪该万死,求求王爷放过小的吧!”尚大人有些绝望了,他表情因为痛而扭曲,可他依旧不放弃求饶,他只想活命。
“尚大人许久不见,倒还真的是越来越幽默了,既然罪该万死,又何来放过一说?”尉霂言说完,手中的剑看似轻轻一挥,但尚大人的一只手臂就这样硬生生被砍断了。“更何况,当年,本王所说的话,尚大人都忘了吗?”
尚大人又是一声惨叫,脸色苍白得吓人。当年?他怎么就忘了当年?那个手拿利刃,浑身是血的男孩,差点刺穿他的喉咙。男孩站在家仆的尸体上,看他的漠然神色就像是君王在看蝼蚁。
不!他还有希望!不是还有王妃在么?既然都说王妃单纯像小孩,那么,王妃又怎会想看这种血腥场面?他求王妃,一定还有一线生机。
此刻失去一只手一只腿的尚大人,整个人难看的趴在地上,恶心的蠕动了两下身躯,用头“咚咚咚”的撞着地板,嘴里喊着,“王妃!小的真的知错了!您看小的都是失去一只腿和手了!您就让王爷放过小的吧!该受的惩罚小的也受了,放过小的吧?”
“都已经失去一只腿和手了吗?好可怜。”甫瞳枫依旧把脸埋在尉霂言的胸前,语调像个小孩,带着淡淡的沙哑。
尚大人一听,急忙抬起头,眼中有了光亮,他有希望了!
“都不对称呢!既然如此,王爷可否把剩下的手脚也顺便砍下,免得因为他不对称而更难看可怜?”甫瞳枫平淡又孩子气的声音像是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而已。真是令人作呕的男人,他有何资格祈求原谅?
尚大人一脸震惊,王妃怎么和传闻好像不一样?可怜是因为不对称,所以剩下的就都砍了便不可怜了?并且如此理所当然,如此理直气壮?
“王妃说的极是。”
银剑再次轻挥几下,房间中便只剩男人的惨叫了。
尉霂言漆黑的眸中毫无波澜,抱起甫瞳枫走了出去。这小屋隐一片树林中,不大不小的庭院中横七竖八倒了几人尸体。
月如窥视人间的眼睛在黑色的树的剪影中,时隐时现。
“抱歉,本王来晚了。”尉霂言轻轻说。
甫瞳枫摇摇头,“没有,王爷来得很及时。我还以为王爷已经走了。”
“为什么?”
“嗯?”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不是王爷昨晚说的,我若要离开,便给我自由么?我今天又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那房间中看不到外面天色,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但我感觉应该很晚了,所以觉得王爷肯定会认为我又离开了,便走了。”
“......”尉霂言沉默了一会,淡淡的说,“那句话,仅限今天白天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