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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卡特琳娜

新年的空气弥漫着火药味,新年的黑夜充斥着黏稠。

提莫和图奇再次回到了孩童的转角路口处,不远处便能看到那扇不久之前走出的门。

图奇的鼻子再次震颤,追寻着匕首上那道残留到唯有老鼠方可辨别的清香味道。

两者原本将要走出这片低屋棚区了,但提莫突然止步,向老鼠提议找出第一个行凶者。图奇没问原因,懒得问,他只想回家睡个晚觉,至于去找那个留下残血小偷的行凶者,简直就是浪费下水道的午睡时间。

提莫再次凉出杀手锏,两根鸡腿,过年杀鸡的两根鸡腿都是你的。

图奇拍了拍了圆鼓鼓的肚子,那就为肚皮准备一顿过年吃的年饭吧。

庆幸图奇忘了原本便欠他的鸡腿,提莫从糖葫芦棒中捏出匕首,图奇嗅了嗅,其实老鼠已经在小偷家的侧室,就嗅到了那道清香,只是无关下水道臭味,他也不理不说。

确认了匕首上略显浓郁的清香和屋内的如出一辙,两者便准备回到小偷家,跟随这道清香,找出第一行凶者,但走到小偷家的路口转角处,图奇便嗅到了,想必第一行凶者亦是从这转角处退去。

图奇无言,随着那道清香循着第一行凶者的踪迹,前进。

从主干道的相反方向穿过这片低屋棚区,翻越一截落魄的塌墙,塌墙不知是为何而建,又是为何而败,只是无人问津地横在那里,很难想象班德尔城竟有如此破败的地方。

跃过败墙,便能隐约听到溪水叮咚作响,溪水应是护城河的小小渗透,由于冬季少雨,溪水叮咚的郁郁寡欢。

但这郁郁寡欢的溪水险些将那道清香掐断,还好提莫细心看到了跃水而过留下的泥土蹭擦。

越过溪水,图奇花了稍许时间,再次寻觅续到了那道清香。

图奇在前,提莫缀后,缓缓向黑夜更黑处推进,或者说尾随。

根据清香的的越加浓郁,图奇推测,第一行凶者就在前方不远处,随时便会出现在视野中,且对方有可能先发现我们,所以图奇推进的更加缓慢,更加谨慎,提莫亦是聚精会神,仔细观察四周,黯然者本身便对黑暗亲近,所以黑暗永远不会是提莫的视野阻碍。

一片枫树林出现在眼前,冬天的枫树林早已光秃秃,只剩枝干戳向黑夜,还有几片红叶悬挂黑夜,所以月光毫无疑问撒的满地狼藉,红黄的残枫叶亦是如此,踩在脚下难免发出琐碎的枝叶破损声响。

冬夜枫林很美,但这些声响很是致命。图奇小心翼翼,提莫蹑手蹑脚,两者如履薄冰。

瞬间,提莫剩余的右手示意,左手的糖葫芦棒缓缓斜放地面,身子也尽量压低,匍匐在地,图奇无声地藏身于枫树躯干后面。

今晚注定是一个与红有关的夜,鲜血红,枫叶红,女子发红。

红发女子背靠一戳枫树,红叶之上端坐,月夜环绕中冥想,一头齐腰的红发触着红叶,女子全身仿佛溶于红海之中,只有精致的白色脸庞凸显于红色之中,看着很美。

提莫第一次看到如此唯美的场景,那精致的白脸于红色中,如花蕊一般,衬托的只余唯美二字以来形容,他有点发愣。

图奇眯着眼睛,红发女子于他眼中,却没有一点的美可言,只有女子不断散发的危险气息。

红发女子不是约德尔人,身材修长,腰间隐约有匕首挂在其间,不是一把,而是环绕腰间一周的数不尽,致小偷死亡的匕首便来源于此。

老鼠越发忌惮,因为那把匕首稀有锋利,若红发女子的腰间都是同样的匕首,那么女子必是一名心狠手拉的刺客,而且是一名很有钱武装自己的刺客,那么这名刺客便很危险或者很强。

刺客的钱大多数都是来自杀人委托,有钱的刺客,并不代表着杀人多,但委托目标的项上人头定是价值连城。这样的人要么自身很强,要么护卫很强,但刺客并不一定比目标或者护卫强,不过这样的刺客却是最危险致命的。

刺客从不会和敌人正面交锋,他们擅长的是寻找你的弱点,于措手不及之间给予你致命一击。

综上,红发女子很危险,且身为刺客的对方,极有可能已经发现了他和提莫,一念及此,他的毛发便炸裂开来,随时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提莫瞥到图奇的炸裂毛发,嗅到了危险气息,晃去眼前的唯美画面,双眼再次回到那道红发女子身上,眼中的唯美全部化为警惕的味道,且手脚畏畏缩缩向后方挪动。

图奇那炸裂的毛发便是用来提醒提莫,红发女子的危险气息,以及两者的危险处境。

一片枫叶脱离枝头的牵挂,飘飘荡荡,飘左荡右,似一粉红蝴蝶落于白色花蕊上,红发女子右手缓缓从红发中伸出,捏起枫叶,骤然,扭腕似电,掷出枫叶,直指提莫,跃起,红发脱离红海,瞬步突进。

枫叶似箭,向提莫刺来,枫叶在前是遮掩,匕首藏于其后,加速,匕刃于枫叶中出现,匕首串着枫叶向提莫飞去。

红发女子从冥想到暴起,瞬间完成,捏枫叶用来掩饰投掷匕首的起手式,投掷匕首也是为近身做铺垫,红发女子要近身,刺客的致命一击都是近身发起的,因为距离越远,变数越多,那么也就意味着失手几率越大。

身为诺克萨斯的顶尖刺客,她绝不允许自己失手,所以她出手便把提莫的退路全部封死。

向后畏缩的提莫,看到了那片枫叶被女子接住,然后便是穿叶匕现,向自己飞来,他不能起身,起身便会巧遇匕刃,畏缩在地便不得不直面匕首后方的那道红影,他要做出抉择。

一旁树后的图奇,对提莫的处境无能为力,只能眯着眼盯着那道红影,伺机而动,动不是动手,而是跑路,至于身处险境的提莫,只希望他能为自己的逃跑拖延出几许时间。

生死面前,图奇只愿以他人的死换取自己的生。

提莫眯眯眼,配着原本就可爱的小脸,更加可爱,但他不会认为自己的可爱会让红发女子放自己一马,他在蓄力,他在估算距离,黑暗永远不会是他的视野障碍,黑暗永远不会是他的阻碍。

有黑暗,那么他便有可乘之机。

匕首将近,红发女子紧随其后。提莫动了,手脚并用,全身的肌肉都在为小莫快跑扭曲,身子和左手提携的糖葫芦棒一起斜飞冲向红发女子,匕刃擦着头皮飞过,一捋头发散在空中。

红发女子将近,提莫右脚猛踏枫树,斜飞的身子偏移原有的轨迹向左,而他的左手提携着糖葫芦棒,棒子自然轰向那抹红影,红影挥动,一根糖葫芦散落在地。

落地便是狂奔不止,且呼叫着“图奇快跑”,他很担心图奇,担心红发女子没有发现图奇,只顾追杀自己。

图奇在心中咒骂提莫这颗裂缝的坏蛋,拖自己下水,图奇早已猜到红发女子没有发现自己的所在,因为红发女子投掷的匕首,和本人都是冲向提莫,刺客不会孤身冲进两人之间,很简单的推测。

图奇四肢抹油,顺着枫树爬上稍许高度,之后便向提莫方向跃去。

提莫看到冲向自己的老鼠,又多了个担心,他担心老鼠比他跑的快。

他想起了缇娜给他讲的两人和大灰熊的笑话。

“我不必比大灰熊跑得快,我只需要比你跑得快就行了。”

科特林娜彻底被挑起了杀人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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