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七看了看自己的伤口,除了狰狞了些好像也没什么大碍,她有些忧心,不知会不会留疤呢,君七到底也是女生,哪有女生对于自己的外表真的不在乎呢。
大概是陆玖派去把守的人起了作用,真的没有人再来打扰她了,她靠在角落里,轻轻的合上了眼睛,真的是很累了,说实话,她真的不清楚长孙恭泽到底在想什么,听沈昭仪和陆玖的对话,长孙恭泽应该是不知道这个事的,但想着她毫不留情的把自己抓了进来,甚至她只是这个漩涡里的一颗棋子……想着想着她竟然靠着墙睡着了。
再睁开眼睛,周围已经黑了,牢房里的烛光十分昏暗,忽然她看见自己面前有个黑影,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定睛一看,这明黄的袍子,深邃冷毅的脸,不是皇上是谁呢?她本能的行礼:“臣妾参见皇上。”说完话她就后悔了,她与他无话可说,应该就当看不见他。这样想着她别过脑袋,不去看他。
长孙恭泽走近:“疼吗?”
不问还好,一听见他这低沉轻柔的语气,她心里突然泛酸,委屈憋也憋不住,暗暗咬牙不理他,但是鼻头酸的不行,眼眶热了起来。
长孙恭泽看她这样,仿佛轻叹一声:“可是恼了朕了?”
君七的眼泪簌簌滑落,长孙恭泽见她哭,惊慌的手足无措,小心翼翼的揽她入怀:“不哭不哭,朕这就带你出去。”君七受了再大的委屈也能忍住不哭,但是最怕的就是这样好言好语的安慰,她忘了刚刚对于这个男人的种种揣测,心里不停的提醒自己不能信他不能信他却又忍不住汲取他的温暖,她默默的对自己说,就这一次,她就放纵自己这一次。
长孙恭泽只是小心的抱着她,不敢太重,怕碰到她的伤口,眸色落在她身上的伤痕上,一点点加深,天知道等他好不容易寻着机会偷偷前来想要给她解释时,看着带着一身伤的她蜷缩在角落里简直肝胆俱裂,他慌张的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的睡颜,她睡觉安静的像只小猫,只是眉头轻轻蹙着,不知是梦到了什么么?他想过去轻轻把她抱在怀里,但又怕惊扰了她,不知不觉竟在地上坐了许久,直到她慢慢的睁开眼。
他看着在怀里泣不成声的她,心中突然柔软,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怎么哭的这么惊天动地的,还是太久没哭了?哭出来她会开心点吗?他本是个喜净的人,她把眼泪鼻涕一起擦在他的龙袍上,他竟不觉得反感,看她愉快时,一心想着戏弄她,但她真正的伤心难过,自己的心仿佛也被揪住,他一惊,不知何时,她已经入他心如此深。
君七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哽咽着说:“你知道我没有的,你为什么要冤枉我!”语气却像是姑娘对情郎的娇嗔。长孙恭泽用袖子给她擦眼泪:“你会知道的,朕保证你不会等太久的。”君七终于冷静了下来,她看着长孙恭泽被她揉皱的龙袍,有点心虚,讷讷开口:“桃黍她们还好吗?”“放心。”长孙恭泽淡淡的说:“还是先顾你自己吧,你为什么总会让自己受伤?”
“遇到皇上之后,臣妾仿佛格外倒霉。”君七迎上他的目光。
长孙恭泽被噎住,进而皱眉:“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要如何帮朕呢?”
“相信皇上很快就可以解决沈昭仪了是不是?如果不是我刺激沈昭仪,她会不顾一切动手吗?如果她不是想一石二鸟,恐怕要拿住她的把柄不会这么容易吧?”君七挑眉。
长孙恭泽不语,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咬定与沈昭仪有关?”
“如果不是沈昭仪今天特意提到冷香宫,我也差点以为与她无关,只是她还是太着急了,平时她对于这种事一向是明哲保身的,可这次她却一个劲的往我身上抹黑,可见她真的很恨我,不然也不会跑过来要给我苦头吃……”她叹了口气:“她未免太看得起我。”其实很多事她想想也就明白了,但她也不敢笃定长孙恭泽没有动过除去她的心思,可能,可能是沈昭仪的威胁比她大,而她还有用吧。
长孙恭泽听见她最后的叹息,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抱着她:“累了吧?睡会吧。”她被拥在长孙恭泽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心脏在她耳边跳动的声音,周围仿佛不是那个狭小昏暗的牢房了,那微弱的烛光也变的温馨了,可能是真的累了,不一会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曹婉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一下子不知道是该上前还是别去打扰他们了。长孙恭泽看到曹婉君,示意她过来,曹婉君忙轻轻上前,查看君七伤势,应该是些皮外伤,她把药拿出来打算上药,看着长孙恭泽一时不知如何下手。
长孙恭泽接过曹婉君手中的白色瓷瓶,一手抱着君七,一手艰难用手指蘸着药,小心翼翼的涂抹在君七的伤口上,曹婉君看着长孙恭泽谨慎的样子,内心升腾起一阵暖意,或许,这才是皇上真正的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