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不知怎的地上的杀猪刀已到了他的手上,银光闪动,他一刀砍在了怪物的脖子上。
这变异怪物哀嚎一声,它的一咬分毫间慢了半拍,脖子反而差点被斩断。
它不似普通丧尸完全被食欲所支配,还保有生物的恐惧本能,这一刀差点要了它的命,惊惧之下,脚踩在南天鸣的肚子上猛的向后弹开,手捂着脖子上的伤口一脸的惊恐畏惧。
南天鸣瞪着虎眼,脸红的要沁出血来,他咬牙往前走了两步。
那怪物就惧怕的退了两步,接着它突然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个没影。
此时的南天鸣也绝对不好过,他见那变异丧尸一走,哇的一声吐了起来,怪物的最后一脚让他受伤不小,最轻也是胃出血。
等他回过神来时,楚武已经被那群丧尸按在地上啃的只剩下一颗脑袋。
他此时身受重伤,也无力给他报仇,身后卷帘门被最后一撞,几乎散架,两边都有极大的缝隙,他趁那几只丧尸进食无闲分神忙猫腰钻了进去。
这里是一间花店,屋里一圈圈钢筋木板的台架,满满的鲜花盆景,只是多日无人照顾,有些已经萎缩打蔫,有些已经直接枯死,但就算这样,映着西进的余晖,依然有种古藤老树昏鸦的意境。
张小茜正躺在屋里正中的地板上,她脖子上流出的血形成了一泊小滩,她的肚皮已经被撕开,一只穿花格裙的丧尸正小心翼翼的从她肚子里掏出脏器然后贪婪的进食。
即使到了这种情况,张小茜竟然依旧没有完全断气,见南天鸣进来,眼中光彩浓了一分,手指微动,嘴唇开合,不过一切都太晚了,她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穿花裙的女丧尸突然感觉有一片阴影投了下来,抬头看到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站在了它面前,因为已吃了个半饱,它不是十分凶恶的朝他打过招呼:“饿嘛……”
“不饿!”这是它最后听到的两个字,接着它的生命走上了最后的完结。
南天鸣再次忍痛将门上的两个洞堵上,依坐在墙边,如今他伤势颇重,脑袋里嗡嗡作响,直欲呕吐,肩膀,胸腹,都如同被大锤夯了几下重击。
这时地上的张小茜突然抽搐两下,肢体痉挛一般畸形的扭曲起来,死不瞑目的眼睛也重新转动起来,她已经度化成一只新鲜出炉的丧尸。
张小茜的脑袋拧了半圈看向了南天鸣这个大活人,她明显还不太适应丧尸的身体,手脚并不灵活,但进食本能的驱动下,像条蛆虫般拱形蠕动向前,即使一挂大肠连着胃囊还被拖在地上。
南天鸣心中突生起一阵明悟,如果张小茜不把这卷帘门关死,让楚武进来,他两人或许都不会死,她关上了门,同时等于自掘坟墓。
南天鸣现在疲如老狗,身负内伤,连一根手指头都懒的抬起,见张小茜威胁不大,只用一脚蹬住了她的脸。
张小茜呜咽直叫,却越不过脸上的这个大脚丫,但她越来越灵活,丧尸病毒顺着血液的流动迅速侵占了她体内所有的神经,两条手臂突然抓住了南天鸣的脚,抱在怀中,一口咬下。
南天鸣疼的哎呀一声,被迫出刀,一刀砍进了她的脑袋。
张小茜刚才的鲜活慢慢像漏了气的皮球般失去了活力。
南天鸣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脚,脱了鞋袜,老大脚趾上隐有血痕:“临死都还想着再害我一次!”
只是这时他突然住声,怔怔的看着张小茜脑袋上那把杀猪刀,上边满是丧尸的黑血,但露在外边的刀锋依旧闪着寒光,他缓缓的伸出了手,遥遥对着杀猪刀一握。
奇迹又一次出现了,那杀猪刀竟然“噌”的一声飞到了他的手中。
南天鸣的震惊甚至大过了惊喜:“我这是成精了吗?”
他从张小茜肩上的背包里翻找到一些牛肉干,嚼了几粒,就难以自制的睡去,主要是他伤势颇重,机体的自动修复功能在没有威胁的状况下占据了主动,甚至改过他对自己新能力的探查。
一觉醒来后他的伤势已恢复了七七八八,便急不可耐的研究起了手中的杀猪刀,此时这把刀简直是如臂使指,几乎成了他手臂的延伸,离身御使,像极了传说中的剑仙,只不过他这把刀前窄后宽,粗短矮挫,品相差了些。
但他发现他的能力也仅限于这把杀器,别的东西他都不能控制。
他手臂一挥,杀猪刀横向斩过,将花店的卷帘门横向劈断。
他钻出后,见楚武的残尸还在那里,几只肇事的丧尸还游荡在这条偏僻的小巷里,见了他突然钻出来吼叫一声,纷纷扑来。
“一群喽啰。”南天鸣嘟囔一声,一刀劈过,直接将最前边的一个丧尸,从上到下斜劈成两半,又挥几刀,几只丧尸都已变成一地的残肢断臂,如今他的力量加上御刀的加持劲力对付几只丧尸直似信手碾死几只蚂蚁。
他走到楚武残破的尸身旁边:“老楚,我给你报仇了!还有张小茜也走了,你们生前是对野鸳鸯,死后也算有个伴,但我得告诉你,她就是个扫把星转世,你好自为之吧。”
他对楚武这个同伴的死,还是有些惋惜的,他和那女人不同,砍得动丧尸,出得了主意,可以说是一个难得的伙伴。
虽然南天鸣却也有无债一身轻的感觉,没有两人拖后腿,他又觉醒了新的能力,对逃出南都信心大增。
再见他一个助跑攀上了KTV二楼的窗台,翻身跃进,瞧见了自己的另一把杀猪刀,孤零零的躺在角落。
他伸手一招,换手再招,两手同招……
但杀猪刀依旧纹丝未动。
……
他往背后一招,腰间的那把杀猪刀瞬间飞到了手上。
南天鸣摸着有些扎手的胡渣子,点了一支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闭眼细细感觉,他可以操纵的那把刀,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它的存在,就像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另一把在他的意识里却是完全没有影子。
他细细的想了之前的经历,若有所思,将手对着那把不听话的菜刀伸出,脑子里使劲的想着要将它抓起,就似那日一般。
突然之间,南天鸣觉着有一股能量瞬间溢出了自己的指尖,慢慢渗入到了眼前的杀猪刀里,手指微动,杀猪刀应声入手。
“我是不是可以拯救世界了?”
几经尝试,他对自己这份异能有了初步的了解,他体内有一种未知的能量能可以注入金属当中,这样就可以对其进行操纵。这份能量对不同的金属有不同的亲和力,而且这能量还会在金属中缓缓的消散,只不过相当的缓慢,如果物品一直放在他身边,比如说他背上的两把杀猪刀,就不会有失去控制的情况了。
南天鸣再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完全的改变,自信,无与伦比的自信,即使是那只剥皮蜥蜴变异丧尸来了,他也有绝对的信心将它砍做两半。
因此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打算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走出南都。
但很快他就会为这个愚蠢的决定而后悔不已。
俗语云酒香不怕巷子深,当第一只丧尸发出了信号“快来呀,这里有个美味的帅哥。”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丧尸们蜂拥而至,如潮似海。
人变成丧尸之后,可谓是形貌大变,部分血管会莫名鼓起,就像黑色的根须爬在皮肤的表面,更有些丧尸皮肤会溃烂脱落,一张脸比鬼还恐怖,有的行动会变的怪异畸形,总之形形色色,恶心恐怖达到了登峰造极。
南天鸣瞧着这群如同地狱中窜出的恶鬼向他扑来,虽然如今实力大涨,但难免生出一丝紧张,只不过,过了片刻,他已经无暇再想其他。
他双刀在手挥舞起来如秋风扫落叶,丧尸的脑袋如同割麦子一般骨碌碌滚落一地,只是双拳难敌四手,面对这无穷无尽的丧尸,张张恐怖如恶鬼的面孔,生出了一股蚍蜉撼大树的无力感,再没了大杀四方的心思,趁着还有体力,忙向着一栋建筑的方向杀去。
刚才还自信满满,转眼便逃的如丧家之犬,好在他溜得够快,丧尸群没有形成真正的包围,总算跑进了楼里,只感觉胸膛里要炸了般的难受。
他蹭蹭向着楼上跑去,身后紧跟一股黑色的丧尸洪流,爬楼期间,通过楼窗他注意到对面有座矮楼,只能故技重施,找个机会猛地朝对面跳去。
他运气不错,堪堪抱住了矮楼三层的一处阳台的栏杆,虽然胸口撞得似骨折了般,但他还是一个翻身跳了进去。
他回头望时,对面楼的丧尸又都纷纷从窗口跳了出来,他引起的骚乱不小,那些丧尸不停掉落,这次的尸潮瀑布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气势。
这时南天鸣听到屋内一声吼叫,原来主人在家。
只见一只将衬衣扎进裤裆里的肥胖丧尸将手一指,它旁边一只瘦小的女丧尸对着他就扑了上来。
噫?这只丧尸竟然貌似还拥有指挥,知道使唤人。
南天鸣不由惊疑一声,忙强打精神爬起,见女丧尸扑上,一弯腰将她抗在肩头,抖肩掀到楼下。
肥胖丧尸见自己的手下瞬间就被收拾,愤然大怒,吼叫连连,对着入侵者冲来,但它也很快倒在了血泊之中。
南天鸣看着这丧尸一肚子扭曲畸形的脏器,似因为疼痛还在轻微打颤,不由一阵恶寒,忙进了屋里。
这里应该是件办公室,装修的十分气派,实木地板,精美的灯饰,大如床的老板办公桌。
墙边还矗立着一台饮水机,南天鸣见了眼前一亮,忙跑过去打开阀门一通牛饮。
因为这是件写字楼,楼里丧尸不少,却没有一星点能吃的东西,除了有个雇员在疫情爆发前叫了份外卖,只是如今已成了一堆飞虫的交配产卵基地。最终他来到了一楼最后一间房子,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推门而入。
展露在眼前的场面让南某人瞪大了双眼。
就见这房里的屋顶上挂着一个滑轮组,两头的绳子上连着两个丧尸,一个穿着披风的小个丧尸正将绳子缠在腰间努力的想将另一只丧尸吊起,但因为这位的型号颇大,只被拉起一半,两者形成了僵持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