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若华胜。岚湘高傲的看了一眼云轩,云轩有些着急,这国棋院的人是不是有些放水了。但是不急,关键还是需要看第二局。
休整片刻,大家便开始了自己的第二局比赛,这次若华遇上的对手很强,是当时第一进入前十的莫子枫,对手棋力甚高,招法变化多端,若华对付起来有些吃力。
莫子枫的招法行云流水般没有半点破绽。若华眉头沁出细小的汗珠,自己实在是无法攻破。
现在棋面上很是焦灼,两方的地盘差距很小,不好说谁定能赢,若华简单数了目数,自己略微劣势。必须找到能击破对方的缝隙。可是莫子枫的防守固若金汤。
突然对面的莫子枫头不知道怎么了晕眩了一下,眼前有些恍惚,手中一颤,一颗棋子落在了棋盘上,若华不可思议的看着莫子枫,莫子枫也是很疑惑自己刚才怎么了,再看看自己的落子,这是把自己的一块儿棋亲手送进了若华的嘴里。
若华睁大了眼睛,看看莫子枫又看看棋盘上的棋子。
莫子枫也知道棋差一招,自己的不小心把自己的一局赢棋给送上了死亡。下棋不能悔棋,这是规矩,莫子枫之好作罢。看看快到终局的棋盘,已经无力回天。
“我输了。”莫子枫惋惜作罢认输。
若华认为是莫子枫不小心掉那里的,眼神坚定的看着对方,“你可以把它拿起来,我觉得是不小心掉那的。”
莫子枫轻笑摇头,“落子就是落子,落子生根,我莫某绝不悔棋,这局我输了。”眼神惋惜,但是却又异常坚定。
若华却没有赢棋的欣喜,这局棋只是对方的一个失误,自己赢得也胜之不武。
就这样两局棋罢,场面上连赢两局的现在有四人,其中方仕奇,方仕杰都在,现在四人都是四分。第三局方仕杰与若华分到了一起,方仕奇与另一人对上。其余的人也一一入座。
“额,师兄,我们这算不算是自相残杀。”若华也觉得好笑,没想到自己和杰师兄也会有今天,当时自己可是追在他后面让他教自己下棋的,没想到现在却有机会与他坐在一起比赛。
场外,很多人开始为自己的请看女子而懊恼,其中就有云轩。
“这...这怎么可能,若华的棋,我以为...我以为...”云轩拿着手中的投注单懊恼连连,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岚湘哧鼻一哼“你以为什么,你以为的那是你以为,现在的事实摆在眼前,若华进入国棋院的那是板上钉钉了,哈哈,你应该可惜的是你的银子。”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荷包满满,岚湘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场面上若华和方仕杰两人每一步都经过自己的深思熟虑才落得子。动作便慢了下来。和方仕杰下棋,若华没有了任何负担,又和以前一样,只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师兄,与比赛无关。
“师兄现在的棋力比先前涨了不少,若华下着还是有些不及啊。”先前师兄常用的一些招法,若华觉得已经不太管用,方仕杰的布局落子,比先前来的更加的周密,大局观着实不错。
方仕杰一子落地,本就儒雅温润的脸庞多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眼神略带宠溺,“师妹也不是先前的那个撒娇耍赖的臭棋篓子了。”语带调笑,却没有半点看轻。
若华掩鼻一笑,“师兄,咱能不说以前了吗?咱们看现在。”
两人轻声聊着声音小的只有二人能看到。
方仕杰点点头,眼神赞许“现在的师妹棋力不错。”
听着这话若华已经心花怒放,能得到师兄的认可也是很高兴的。
还没高兴片刻,方仕杰又说“但是和师兄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说完一子落盘,若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几子被方仕杰拿掉,这自己也太不小心了。
“师兄,你也不让让我。”若华瘪着嘴,撒娇道。
方仕杰摇摇手指,“平时怎么让都可以,但是一到了比赛就得动真格的,那不然就没有了意义。”一脸的正义说的若华哑口无言。
场外看台上梦清月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美目,就这还引起周围不少男子连连侧目。她的眼睛始终盯着场上的方仕杰,不曾离开。
方仕杰也觉察到有一双眼睛始终盯着自己,环眼周围,只见一轻纱遮面的女子,一直看着自己,眼中满含着相思。她是谁?为什么有一种熟悉感?只看了短暂一眼,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梦清月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手中袖着牡丹花的绣帕被她紧紧拽着都已经变了形。
只一眼方仕杰的目光又转回了棋盘,若华还在思考着往哪落子,没有了与他人下棋时的果断决绝。方仕杰的棋一直压了若华半头,任凭若华招数用尽都无力回天。
“还是师兄厉害,我自认我的棋力现在已经不错了,想不到师兄的棋力也精进了不少,若华还要继续努力,终会有打败师兄的一天。”若华没有半点失落,输了就输了,跟师兄过招,输的还是比较服气的。
方仕杰笑着点点头,“我等着那一天。”
若华也不着急,反正自己进国棋院那是肯定的事情了,三轮下来自己的积分在前十之内。
在主考官的位置,坐着三位今日的主考官,也是当今的五位国手中的三位。依次是齐含笑,何子朔,还有年长的常三思。近些年,长安城翰林院里,设了棋待诏这么个位置。这五位国手自是被安排在了这个位置上,没有实质上的官品,但也有着光鲜的背景,随时可能被皇上召见,陪着皇上厮杀一番。
但是伴君如伴虎,作为棋待诏,你不光要有过人的本事,还要有一颗玲珑之心,随时要揣摩圣意,该赢的时候,你不让皇上输的太难看,该输的时候你又不能输的太明显,这也不是一份简单的差事。
近些日子,皇上老是召见五国手之一的赵沐焱,所以别的国手也落得清闲,今日才有了三人来支持比赛。
常三思最为年长,资力最深,他稳稳坐在中间位置,齐含笑与何子朔分别坐在两旁,三人看着赛场上比赛的选手们面上没有流露出半分。
身为这国手,平时不光要老往宫里跑陪皇上下下棋解解闷儿,时不时的还被派去教授皇子公主们棋艺。其余的时间便落在了这国棋院。国棋院也是上任皇帝设立培养棋手的地方。国手们在这里都或多或少的收了一些徒弟。因常三思年纪偏大,他的徒弟最少,就两个,他倒也不争,只想着怎么把自己的这两个徒弟教好,不再收徒直到自己退休的那一天。
其中齐含笑的徒弟最多有三十人左右,其余几位国手也就十几人。
这凡英杰来国棋院也是齐含笑推荐的,本想着也弄一棋待诏的位置,可是现在却不是时机,等后面时机成熟在做打算。凡英杰表面上倒是不急,便听从齐含笑的劝告在他身边帮忙教化齐含笑的弟子。
方仕奇和方仕杰也是在这之后被凡英杰召唤来的国棋院。
坐在远处的凡英杰看着场面上的结果,冷冷一笑,“哼,棋待诏?”
最后结果出来了,若华是进了前十,但是现在有两人的积分一般,而且都是积分最高,就是方家两兄弟。
何子朔有些气愤,当初两人来的时候,测了棋力,本来就说直接划入齐含笑弟子之列的,可是这齐含笑非要提议让他们加入国棋院选出的排名靠后的十位,说是什么让他们凭自己的真本事落脚国棋院,可现在呢,那十人当中有五人离开,其中有三位是自己弟子。他齐含笑的人是一个没有。何子朔看着咧嘴直笑的齐含笑,恨的牙痒痒。但是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嘴上还要附和着“今年这留下的十人确实不错。”看着哭着看着自己的三位弟子,何子朔也无能为力,规矩就是规矩,谁也改变不了,只希望着三人回去不要气馁,勤加练习,明年再来战。
“子朔你看如何。”常三思偏过头对着何子朔问道。
何子朔猛的回过神“什么?”
常三思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何子朔没有听见,便又说了一遍,“这方家两兄弟积分一样,就他两最高,要不让他们再战一局如何,分个高低出来。”
何子朔听完看看齐含笑,明白是他提议的,常三思也有些附和,看似跟自己商议,实则只是知会一声,便只道出一个“嗯”字。
公布完进入国棋院的人员名单,若华没有多大的惊喜,脚步生风的走到岚湘的旁边坐下,“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我终是进了国棋院。”
岚湘激动的拉住若华的手。“嗯嗯,我信,我一直都信。若华姐,你真是我们女儿嫁的典范啊。”岚湘一把抱住若华,激动的直跺脚。
若华轻轻拉开岚湘,刮了岚湘的小巧挺立的鼻尖,“什么典范?我就只是做了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岚湘连连点头。
殊不知,此时的若华早已成了一众人眼神的靶心。若华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那些人愤恨地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欠了他们的钱不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