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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翼与阿雷诺与喀戎

阿雷诺作为外勤人员自然有不止一个避难所,翼通过事发地点位置,阿雷诺具体的逃跑方向,追逐双方所使用的交通工具,双方的脑力体力受伤情况等,综合之下便准确判断出了阿雷诺最可能躲藏的一个。在确定那帮追兵费尽心力还是把阿雷诺跟丢了之后翼才偷偷地潜入了阿雷诺躲藏的地方。

二人拍档已久,还没见到翼本人,阿雷诺通过蹩脚的潜入动静就分辨出了来者是谁。为了不吓到拍档,在翼见到他本尊之前,他不会突然发声。听翼节奏感稍微差点儿的步伐,必定是带了点拖沓的东西,像她那样子靠电子生存的人,都不用怎么思考就能猜到她带的是什么设备。

“拍档!你没事吧!”

普普通通的公寓,走过玄关,翼在主人房的地板一角找到了正在自我医疗的阿雷诺,急救箱被找出打开,急救用品散落一地,靠近后并没有闻到药水的味道,也就是说阿雷诺只是简简单单地将自己受伤的胳膊固定了一下,悬吊在胸前,并没有使用药物来治疗。

翼在阿雷诺跟前坐下,将怀里的设备一股脑儿丢在一旁的椅子上,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还好吗?!”

阿雷诺将最后一道结打稳,一边回答翼的话一边开始收拾急救箱:“只是扭伤,休息几天就好。”

“需要指派医疗人员来吗?!”翼追问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啊?!”

阿雷诺摇了摇头:“并不需要,没有伤口,没有骨折,也没有断筋。”

听到这,翼总算放下心来,想到那个扭伤阿雷诺手的女人,心底感到莫名的害怕,但嘴上却仍倔强地说道:“那个该死的麦哲伦,怎么就这么多人帮着他?!陷害自己同事!拍领导马屁!手段凶残狠辣!这样的人!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愿意帮他!”

阿雷诺收拾好急救箱,将抽屉再稍微拉开一点,而后将急救箱放了进去,关上,作为主要受害者的他对此却很平静:

“物以类聚,他是个怎么样的人,自然会有什么样的人帮助他,以前的部下不就是社会上的不良,欺善怕恶的吗,虽说不上无恶不作,但没有回报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会去做,也就留个急功近利的名声。”

翼知道阿雷诺并不会安慰人,无论自己是害怕还是愤怒,他都只会对自己说大道理,但这也是他能令人感到心安的地方,无论什么情况,他都异常镇定,这无形之中便能稳定住拍档的情绪,感觉一切都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忽而,阿雷诺低下头,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纹章卡,说道:“不知道喀戎前辈现在到哪儿了,这张纹章卡得交给他。”

可这么说,翼就不乐意了:“你只是修养又不是退出,干嘛要交出这张卡啊!”

但阿雷诺并没有听出翼话语中的意思,自顾自问翼道:“话说回来,准将联系了喀戎前辈吗?”

翼看着阿雷诺完全在气氛之外的样子,只好将自己的私人感情先收起来,忍住怨气回答道:“准将把联系的任务交给我了,我还没来得及,不过准将说过了,叫不来他就要你下纹章指令,她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你拿稳这张卡,在关键时刻可以控制住下属,为准将排忧解难,你考虑一下吧,真的要交出去话......”

闻言,阿雷诺有些疑惑,这也是他一直以来搞不懂的事情——

准将身边不乏优秀的部下,按“后方”能力来说,翼的大脑确实无人可比,因为她的计算速度超过了一般的设备,很多人都对她的这种异于常人的能力有所怀疑。因为战争,原本应该蓬勃发展的科技滞后,但即便如此,也有人怀疑翼不是真人,而是阿尔巴家族苦心研制的超智能仿真机器人。而在阿雷诺现在这个位置上,谁的信息查不到,所有人都有家族史可以追溯,只有翼的不行。

如若不是翼自身能力超群封闭了自己所有的身份信息,那就是有人刻意隐藏了她的身份,令她的真实身份成为了阿尔巴氏的禁忌。

再论“前线”,以往与翼搭档的便是前辈喀戎,原则上不跟换关系人,点对点单线联系,阿雷诺加入的意义并不单单只是加入翼管辖的这片扇状关系链里,而是实打实的替换了喀戎,直接将喀戎从准将“身边”替换到了“无限远”的地方。

阿雷诺很感激喀戎前辈的推荐,但出于习惯,他也怀疑前辈被调往另外一个“远方”的用意,他相信前辈对自己的良苦用心,但他好奇,作为能力出众的前辈,为何会突然被派遣去这么远的地方完成结构外的任务,且如今凯旋,又为何能立即执行下一个任务,而没有任何形式的汇报工作或是其他缓冲内容。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

见阿雷诺许久没说话,翼以为他是在认真考虑自己提出的问题。

阿雷诺收回心神,看向翼,回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收着,你抓紧时间联络前辈,多些时间我怕事情会出变化。”

翼闻言,高兴地直点头,完全没有怀疑阿雷诺的心思:“那你好好休息,病号就该多睡觉,没什么大事情我不打扰你,你也别多想!”

阿雷诺看着自己没点心眼的搭档,却是面无表情地点个头,只回了个“好”字。

言行举止太少,翼只有自己脑补跟阿雷诺之间的互动了,当作这是阿雷诺对她无言的感谢,以及长时间相处培育出来搭档之间无以伦比的默契。转身,翼抱起设备,找了个有桌子的地方仔细捣鼓组装起来,开机之后首先要做的便是与这个安全屋的监控系统连线,擦亮自己的眼睛,按理说“女士优先”的人都是商人,没什么苦大仇深应该不会穷追不舍,躲个两三日便可再次抛头露脸;而在保证视野之后,便是入侵“女士优先”的主机,将拍到阿雷诺的视频证据通通销毁。

阿雷诺行事低调,翼倒不担心他在那里会被路人记住,但入店即办卡的规则有点蛋疼,作为男士在那里的权益太低。然调出监控,翼却惊奇地发现阿雷诺入店之后并没有被要求办卡,这有点奇怪,不禁隔着一道走廊,问阿雷诺道:

“我听其他部员说进这个店一定要办卡,不仅如此,东西还贼贵,你是怎么做到像这样如入无人之境的?”

阿雷诺此时正靠着墙闭目养神,听见翼提问,便缓缓站起身往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回答道:“我提前下了命令,指定时间让一些部员进店,分散服务员的注意力,并让一个部员打扮与我相似,混淆视线,而我本人则趁机潜入,找准时机与那位部员互换身份,虽是个冒险的计划,好在顺利。如果你要删除影像证据,得将那位扮演我的部员的也一起删除。”顿了顿,在翼身后站定,“除了那位部员,我并未与其他任何人照面,可以放心。”

没想翼听后却说道:“这不行,哪怕是针尖大小的危险因素都不能留,不该见面的人哪怕只是一个眼神都不能撞见。”说着翼在删除视频的同时搜索与阿雷诺见了面的那个部员的信息,任务安排上离准将还是很近的,与阿雷诺横向关系距离也不安全,便想顺手抹杀他,可转念想到自己并没有充分的理由,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抹杀的也可以是阿雷诺,便回头对阿雷诺说道,“纹章卡给我,下纹章指令不需要理由。”

阿雷诺看着这等熟练的操作,内心并不是毫无波澜,也许对待敌人他可以杀人不眨眼,但对待同伴,特别是像屏幕上这位刚刚有所功绩的同僚,他犹豫了,手伸进了口袋却迟迟没有掏出纹章卡来。

翼见阿雷诺这么久没动静,以为是阿雷诺身体不舒服,便想要自己动手掏,却没想手才伸出,阿雷诺条件反射般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翼很奇怪。

没想阿雷诺在思索片刻之后,严肃地亮出纹章卡,对翼下命令道:“以纹章为令,我命令你,翼,将这位部员调往远离准将的地方,调任期间,往后,都不许作危害他性命的命令。”

如此严肃认真,阿雷诺以为翼会多少有点反抗,以他的理解,这种事情应该发生了很多次,而且应该是事后处理常规,这种约定俗成的事情通常不允许被推翻,不然以往发生的类似事情就很容易生变。

没想翼听后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样子像极了初春的雏菊,天真烂漫:

“你想哪儿去了,拍档?不过也是,这种事情确实不应该说出来~”

阿雷诺闻言更疑惑了。

翼见状,一边夺过纹章卡——这次阿雷诺没有反抗,一边解释道:“‘抹杀’其实是在这类事情发生之后做给你这方的人看的,本意也就是调离中心,送往很远的地方去,以前是没机会,现在大家都长命百岁,有生之年或许还可以调回来委以重任,就像喀戎一样,在没有其他各方面都吻合的上的适合人选时便会被召回来。所以啊,”插入纹章卡,点击“抹杀”,“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别觉得过意不去,这是必要时的制度。”

阿雷诺愣在原地,原本为部员担心的心情瞬间变成了对喀戎前辈离奇调离原因的怀疑,莫非前辈当初调任是因为与自己见了面,但按理说,前辈被“抹杀”之后,阿雷诺不应该知道“他还活着”的事实,那喀戎前辈是见了谁?还是因为一些更加机密的事情?

转眼,翼已经将纹章卡还给了阿雷诺,可这个举动却更加深了阿雷诺的怀疑,一张一人之下的纹章卡却撼动不了这个“规则”,令人不得不怀疑这是准将规定的死命令,而不是情急之下的一种急救措施,且翼一点儿都不畏惧纹章卡的牌面,又令人不得不怀疑她的真实性,她是不是真的缺心眼,会不会太过于天真了,再怎么也该有个部下的样子,而她的表现却凌驾于纹章之上,一举一动都随心所欲,宛若无知孩童。

这是阿雷诺第一次拿着纹章卡站在翼的身边,却渐渐失去了拥有纹章卡的庄严感、忠实感,反而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支配。

“这边我能搞定,你去休息一下吧!”翼推了一下阿雷诺。

阿雷诺缓了缓,却不敢表现过多,只能收起纹章卡转身离开,临走前留了一句:“需要纹章卡就叫我。”

翼也没有再回头,一股脑扎进屏幕中,只回了句:“好。”

之后两人便没再多说。

不知过了多久,翼收到了任务完成的信件,看着里面白底红字的内容,还有相关视频,翼陷入矛盾之中,不安情绪渐渐泛滥。

......

“这或许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

而后没过多久,塞尼奥·亚斯帕拉·喀戎独特的标志弹了出来,这意味着他不仅收到了通知,并且已经开始执行任务了。

“你们也最好不要见面。”

翼的神情少见的认真,虽没有杀戮之色,却也是一副定要绞尽脑汁阻止二人见面的样子。

阿雷诺看着手里安静的耳麦,除开准将,唯有喀戎前辈他不愿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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