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格街上最大的销金窟——“女士优先”从开业起便坚持“女士分文不收,男士三倍收费”的原则,火爆至今。按麦哲伦的话讲,里边就是一个圈:只有有钱人才敢进来,而为了结识更多的有钱人,有钱人们也很乐意来这里消费。
如果说外边一金的水这里要三金,那没什么吓人的,问题是福格街的物价从不由官方管制,它的价格是随着许多奇奇怪怪的因素变化的,例如商品的浪漫指数、明星效应等等,就是炒,都是虚的。福格街夜场众多,每六天,各大店长就会齐聚一堂讨论出新的报价来,但无论怎么压价,都不会低于市价的十倍。
所以说为什么“女士优先”可怕,在这个纸币已经淘汰的世界,一水三十金,消费得起的都是狠人。
当然麦哲伦也是,为了钱权他可以做任何事,有了钱权他也可以做任何事。
自得到代理许可之后,麦哲伦便换上夜场要求的正装,驱车来到“女士优先”。福格街一街三道,“女士优先”位于最北角落,门庭普通,口小体大,就像是一个葫芦,倒卧在街道入口,想把所有过路的人都吸进去。刚停车,便有侍者上前为麦哲伦开门,通常情况下麦哲伦是有司机的,这次亲自开车,令认识他的人有些惊讶,但也没有多问。
刚进店,一众淑女的视线便被麦哲伦吸引了过来,抛开他的人品不说,他的面相还是可以的,稍稍修饰一下,可以甩店内大多数男人几条街。天生的乖乖男棕发掩盖了他的秉性,再加上一身正装道貌岸然,给人的第一印象反而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而不是联合政府里人人喊打的过街室长。这不才在门口站一会儿,便有淑女春心萌动。
“女士优先”前边是散座后边是厢包,吧台和歌舞在正中央,二楼布置厢房和办公区,还有功能齐全的衣帽间和卫生间,老板真人从不出现,最多只是投影屏直播,反正是个男的。
以往麦哲伦都是被簇拥着走进店的,身边有一大帮子下属,给人高高在上不可触摸的感觉,而被他临幸是件极度光荣的事情。这次他一个人前来,也并没有降低自己的身段,眼眸之中仍流露着对低层人士的蔑视。他缓缓走下阶梯,来到“女士优先”的腹地,因为是大白天,所以并没有令人眼花缭乱的歌舞,然即便如此,这里也聚集了许多前来消遣的人,虽不及深夜的多,但已经很令人不可思议了,且客人的总体素质似乎是比深夜的要好很多。
麦哲伦喜欢坐厢包,这次也不例外,厢包的灯光略显黯淡,从影子里往光耀处张望,观察着这里形形色色不同来处的人们,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猜测他们的身份地位以及来此处的目的。白日的舞台稍微收敛一点,此时只有一位身形修长的美女在唱歌。一位侍者绕过舞台给麦哲伦上了一杯他必点的烈酒,麦哲伦顺手便将一枚一指大小的卡片放进了侍者的托盘,那是他专属的付账卡,一种插进店内的收费主机便可以不停地被扣费的无理会员卡。
麦哲伦不知道他等的那个女人什么时候会到,但现在也只有等这个办法了,坑害了自己这么多的下属,没有理由在最后放弃他这个唯一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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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脑海里只有你,睁开眼全世界都是你,依恋你是我本性难移,将我从深渊中拯救,初见便是永恒,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人......”
——
“这首歌还真是经久不衰啊。”麦哲伦这么想着,看着台上那位美女歌手深情地歌唱,视线逐渐凝固。
正当麦哲伦走神的时候,几位窈窕淑女拿着几瓶酒来到了他的厢包前,光线瞬间被挡住,麦哲伦惊了一下。
“先生一个人?”其中一位女士问道。
麦哲伦看着这位唯一拿着两只空杯子的长裙美人,不禁露出愉悦的笑容。
“是啊,一个人。”
“不介意我们跟你一块儿坐吧?”
麦哲伦挪了挪位置坐到了厢包的正中央,摊开手示意女士们随便坐。
几位美丽的女士见状也就不客气了,在麦哲伦左右两边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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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想目不转睛地盯着阶梯上的店门的,被几位女士一顿劝酒一顿夸,不醉也被迷得找不着北了。麦哲伦一高兴,手便情不自禁地搭上了左右两位女士的肩头,可谓左拥右抱,很是得意。然虽是如此,总感觉不亲近,渐渐的,麦哲伦也懂得了她们的套路,她们并不是冲着他的魅力来的,也不是为了找人聊天,风花雪月诗词歌赋,而是为着他的身份,为了某件很重要的事情。
不过想灌醉麦哲伦也没那么容易,几轮酒下肚,他还一点儿事都没有。
女士们见状攻势也更猛,一副不撬开嘴不罢休的样子,麦哲伦也很犹豫,醉吧会出洋相,不醉吧付账卡“倏倏倏”地刷,钱花多了也会心疼。
“先生,以你的身份,将我们带去卫星展应该不成问题吧,还是你觉得我们不够资格,到了时候去了会丢你脸?”
麦哲伦轻轻拍了一下长裙美人的肩膀,似是要倾身过去却又戛然而止,说道:“都是书香门第,怎么会不够资格,要我说,这死气沉沉的卫星展有了你们才会有活力,可是那种严肃的场合,我是真的不能随随便便带陌生人进去,你们要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那我不是一块儿遭殃。”
长裙美人一听,身子不由自主坐直远离了麦哲伦,麦哲伦只好收回双臂缓解尴尬,只见这位女士说道:
“难道在您眼里,主动靠近您的都是恶人吗?就算是犯罪,我们也愿意,能为您带去哪怕一分生气,就算是危险重重我们也不畏惧。能圆了自己仰慕您的这份心情,为您带去荣耀,自身荣辱不过一时不快,何惧那一瞬的刀山火海?”
“这样啊~”麦哲伦闻言,先是思量一番,且不说卫星展又多重要——代理都会去,就他臭名昭著的本质而言,跟着他很容易遗臭万年,倒不如在这里敬仰敬仰就好,何必跟着去惹一身骚。
(侍)“先生,如果您办不起卡,请您立即离开,不要耽误我们工作。”
正当麦哲伦准备继续婉拒几位女士时,吧台那里传出了异样的声音。
(客)“我找到人就走!不会耽误你们的!”
(侍)“本店规定,未办卡的人不得逗留。”
(客)“就一下子!找到了就走!”
原本麦哲伦是不在意的,奈何全场都因为这格格不入的场景安静了下来,台上的美女歌手也觉着被打扰不愿意在此时歌唱,导致那边的景象尴尬异常。
麦哲伦也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厚脸皮在那里杵着不走,顺便摆脱身边的女士,便起身往吧台走去。
女士们也不急,在这里,男士离座可不算结账,要女士点头才能取走付账卡,她们不怕。
(侍)“先生,如果您再纠缠,我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客)“我看见她进来了!真的!”
(侍)“XXX!XXX!”
眼见侍者叫打手,麦哲伦赶紧加快脚步上前拦下了他。
“唉!他的先算我账上!”
侍者闻言回头,见是麦哲伦,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极尽恭敬地问道:“新人入店即算开卡,这账是全付吗?”
“付。”
说完麦哲伦便看向那个准备不办卡的男...孩儿,却见他浑身颤抖,眼神闪躲,似是非常恐惧自己,模样还有点儿眼熟,这胆怯样子好像在哪儿见过。
“唉!你不是那个!”麦哲伦想了起来,“那个——优·乔纳森嘛!”
心里咯噔一下,优的四肢瞬间凉透。
“怎么?找谁呢?不会是找我吧~看你也没这个胆量啊~”
见优不说话,麦哲伦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本来是想让他别紧张的,没想这家伙差点没垮下去,还好麦哲伦扶住了他:“你这人可真有意思,胆子这么小却敢闯进来。”
话说着,侍者已经办好了付账卡交到麦哲伦手里,麦哲伦转手便将其塞进了优的口袋,一边拉着他往厢包走一边说道:“工作室就剩我一个人了,没有帮手抓你也困难,账上这点钱你拿着,想喝什么点什么,随便耍,就是这之后吧,想请你帮个忙,到我工作室来录个口供什么的,帮我查个案子~”
优哆哆嗦嗦,也不知道这家伙的话信不信得过:“查...查什么...案子......”
麦哲伦回道:“就是一些政治上的问题,你帮我也是帮代理,惩奸除恶,扫除黑暗势力,还天下一个太平!”
优闻言,一脸懵:“这天下...还能太平......”
麦哲伦惊讶于这个看上去不谙世事的少年居然能看懂这一层,刚想对他一顿夸然后套点话,身后突然被撞了一下,两人给同时扑倒在地!赶紧回头看是谁想暗害,却发现那人已经起身抓起吧台上的某样东西便往一个方向冲了过去,那个方向也立刻响起枪声,强光之下只见那人以惊人的敏捷性闪开了所有子弹,冲到持枪者面前将其扭翻在地。
但压制也只是一瞬,那人刚抬起手想进一步攻击,持枪者却也反应迅速,凌空一枪打乱那人节奏,而后踹开那人再补一枪,这么近的距离,那人躲闪不及被打伤腹侧,随即她便捂着腹部翻滚到一边,单膝刹车稳住后抬头,却见持枪者已经远远用枪指住了她的脑门。
“清美!”
看清那人是谁后,优像打了鸡血一样爬起,但还没来得及跑过去便给那人制止了。
“别动!”
虽说受伤,但清美自觉仍有胜算,刚刚扭翻持枪者时,他持枪的手已经受创,所以那个距离子弹只是擦伤腹侧并未击中要害,现在他换了另一只手持枪,若那只手准度低,这个距离,即使受伤,清美也有自信能躲过剩下的子弹冲到他面前再次掀翻他。
其余客人早在枪声中跑的没影,侍者部分护着歌手躲在吧台下面,部分跑去了二楼,混乱过后就只剩焦灼与寂静。
“什么?”
优似乎听到有人在耳后说话,回头却只见麦哲伦的嘴唇张合着,神色有些不对,紧接着便见他左右张望寻找着什么,在看到阶梯上不知何时起站在那里的女人后,他眼里突然有了亮光,便不管不顾这边的情况往阶梯那里冲了过去。
阶梯上那女人原本还在错愕中,见有人向自己跑过来才回过神,但看清来人后却又拔腿就跑。
随后麦哲伦便和那女人在你追我赶中跑出了店。
“砰!砰!”
持枪者又开了两枪,优的注意力立马转了回来,然而持枪者越是开枪,清美便越是逼近,两枪都给清美闪过去了,这个距离,并不允许单手受伤的持枪者快速更换弹夹。
就在清美逼到三步开外时,二楼渐渐传来声响,侍者带着管事的人下来了,隐约有子弹上膛的声音,这对持枪者和清美来说都是坏消息,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达成协议,决定撤退。
持枪者枪口上举松开扳机示意自己不会放暗枪,清美见状,立即拉着优离开了“女士优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