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芝堂到这个点还这般繁忙,实是头一遭,掌柜实在无奈,只得修书请竹寒来帮忙,那四个小大夫也是忙前忙后,不得消停。
掌柜的负责抓药,竹寒等五人则负责瞧病。南宫曲看里面人头涌动,把竹寒遮的严严实实,暗咒一句,真不该放她在外面这么长时间,认识了一堆“狐朋狗友”。
正巧小四那边得了空,其他的病人也未及过去,乘着这个当儿,小四便看见了门口面色不善还死盯着小五的南宫曲,他用手肘碰了碰忙得不可开交的竹寒,下颌向着南宫曲那抬了抬,暗询竹寒是否认识那人。
竹寒顺着小四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南宫曲那货双手抱肘,靠在门边,冷着脸扫视门里门外的病人,弄得别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竹寒无奈,只得对吩咐病人们去小四那儿,自己去处理那尊“门神”。
竹寒被病人挤来挤去,心情甚是烦躁,看见南宫曲更是气恼,娥眉一皱,毫不掩饰地说,“南宫曲你又发什么神经?”
谁知方才还神色冰冷的南宫曲,现下却像受了委屈一般,眸光似鹿,薄唇微抿,像是被谁抢了什么称心的东西般,竟然哭了……
他手还环上竹寒纤细的腰身,紧紧抱住,下颌搁在竹寒肩上,大声呜咽,“姐姐,你又不给曲儿做饭,曲儿饿了,饿的想吃人。”
这下倒好,她一肚子气都不能发作了,她只得银牙要的咯咯作响以示愤怒。
南宫曲却在心里偷笑,叫你设计我。
周遭的人都盯着他们,奇怪的是被南宫曲这么一闹,病人竟都散了。
南宫曲一直抱着她,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青竹味,不肯放开,也不说话,就这么抱着,等到人都散净了,一二三四四人来同竹寒说话,他才面带不善、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
小一看了一眼南宫曲,笑看竹寒问,“小五,这是你弟弟?”
虽说他们是兄弟,可究竟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乍一看还是很不同的。也不知是什么刺激了南宫曲,他又闹了起来,手抓住竹寒的胳膊摇来晃去的,不停的说回去回去。
竹寒任他乱摇晃也不理他,一本正经地回答小一的话,“恩,智障弟弟。”
南宫曲只是稍稍瞟了几人一眼,依旧不依不饶的晃着竹寒。
只有小二瞳孔幽深,一直盯着南宫曲,其他人都叫竹寒和“弟弟”进去一起吃饭,竹寒拒绝了几人的好意,带着“弟弟”与他们道别后便走了。
两人走出柏芝堂后,确认一二三四已经看不见他们后,竹寒冷冷开口,“可以放手了么?”
南宫曲讪讪放手,也不再胡闹,收了那副“智障”神情,略显尴尬的看着风景。
两人都没再说话,偶尔路上会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也有人会充满敬意的看南宫曲,还有人会用充满情~欲~的神情凝视竹寒,南宫曲会用眸光威胁那些人,竹寒却不以为意。南宫曲似乎是受不了了,竟将竹寒抱了起来施展轻功飞了起来,很快便越过了睿王府的围墙,进了竹音阁的门。
竹音阁的庭院里种着些药草,也许是因为行进过快的原因,那香味竟从鼻翼拂过,闻起来甚是清新,两人心头的烦躁也消去了些。
南宫曲把竹寒放在椅子上,自己寻了另一个便坐下了,厅里的饭食也都收了下去。
“寒,你出走期间的事,我不过问,你若愿说,便说。我知你如今对我已经失望透顶,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若我说不好呢?”
竹寒的话像冰凌子般狠狠向着南宫曲的心脏砸去,生疼生疼的,南宫曲此时才体会到,原来以前他对她说那些混账话时,她便是这种感觉啊!
他苦笑,“恩,没关系,反正我们来日方长。”
“南宫曲,你凭什么觉得我有来日?”
竹寒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即使花涟羽在她身上下的毒全解了,她的寿命也不会太长,母妃当年被王后妒忌,她趁着父王不在用莫须有的罪名将身怀六甲的母妃囚禁在冰室里,母妃即将临盆,父王才回来将母妃救出。
她虽平安出生,却落下了寒疾,身上的毒虽解了大半,但这寒疾却难治,甚至不治。
“你终于肯唤我名姓了!”
南宫曲突然笑了,显得神采奕奕。
竹寒不由看得痴了,却很快收住,把手放在左xiong口,冷声道:“我这里有病。不是玩笑。”
南宫曲知她认真,用手指了指脑袋,认真的说:“我,这里有病。不是玩笑。”
竹寒自然不信。
“日后,我跟你学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