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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林宅,后院。

与觉者共进完早餐,因为接下来不好泄露行踪,郝连北川就在觉者的建议下,来到宅邸后院。走到鹅卵石铺就的小道尽头,两人坐在凉亭的木栏上,林绮罗抬起头看着代行者。

[那个,早上的光束攻击,是不是登岛的代行者发起的?]

[不是他,代行者之间有协议,在彻底恢复之前,不得以任何形式对我进行伤害。]

[这样三名代行可以直接排除嫌疑,那剩下的答案就只有觉者这一选项,您觉得会是谁?]

林绮罗这样怀疑并没有错。毕竟那只是代行者之间的约束,对觉者可不会起作用。

[进行转播的毫无疑问是赫尔南德,但他绝对是抱着[我只是让愚者拜谒你们的战斗]这个想法做出这样的行为。]

[您这个判断太武断了吧?]

郝连北川摇摇头。

[他如果不是抱着这样的想法,那就一定没办法做出进行转播这一行为,换句话说,这个绝对不是觉者与代行者之间的密谋,而是其中一人突然私自做出的决定。]

[也就是说,三个人都有嫌疑咯?]

[是这样没错。但是事发时,吉莲,也就是赫尔南德的觉者还在这个国度,这里与事发地点直线距离超过三千公里,就算超凡者拥有超远视距打击能力,她也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您就这么肯定?]

[我跟她见过面,以她的魔力绝对没办法做到这种程度。先前那个攻击,必须是以全国之力才可以发起的攻击,而且是要像这个国家这般强大,换句话说,另外两个不知姓名觉者,他们的身份基本可以锁定在那几个人身上。]

[那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

林绮罗望着代行者。

[等,现在四个代行者都拥有一次攻击对方觉者的机会,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暴露出来的觉者的。]

事实印证了判断,但此刻却绝对不是他所想的那般,代行者们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普兰,珞珈山国宾馆。

红地毯铺就的奢华大堂,吉莲听到赫尔南德的讲述后直接愣下那里,半天之后,她才发出一个叹息。

[第五个觉者和代行者关系居然恶劣到这种程度,真令人傻眼。]

[袭杀自己的代行者,确实足够令人傻眼,不过侧面上也证明,我们的盟友对君主制统治有着绝对的抵触心理,我想,他当时一定对自己的觉者说过,如果他取得胜利,一定会将他们的力量剥夺还给民众这样的话吧。]

赫尔南德的声音里除了傻眼,还有对违背世界意志说出这种话的郝连北川的敬佩。

[啊,好烦啊,雷,我现在是不是超愚蠢,居然会跟这样一个觉者达成合作协议。]

[怎么会,这又不是觉者的错。]

赫尔南德看着放下伪装,正在懊恼的觉者。心情忽然变得美好。倒不是想看吉莲出丑这种恶劣想法,只是觉得,这样的觉者有点可爱。

[决定了,等盟友恢复过来,雷就直接袭击王宫,把那些讨厌的家伙扫到历史的垃圾堆,王权者什么的,都是一群猪猡。]

[可是这样一来,跟对方代行者的约定就作废了啊。]

[我哪里还管那么多,我的任性您又不是第一次才见到。]

[唉,觉者,你哦,别老是给我添麻烦啊。]

赫尔南德苦恼的仰起头看着头顶。他的觉者真的很任性,但他却偏偏被吃得死死的,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

[就说您答不答应吧!]

吉莲任性的盯着代行者,传递出自己任性的要求。对此,赫尔南德只能无奈的叹息。

[没办法,既然觉者你这样要求,那就只能答应喽。]

至此,两人与普兰王室的合作协议被其中一方单方面撕毁。

但余波并没有因此结束。

—————————

那是一座无人岛,谢拉夫在完成彼此的约束后,就回到了岛上继续训练自己的觉者泰恩斯。大概是因为实在太过于震惊,他被自己的觉者一拳打在下颚,整个人也被掀倒在地。

但感到吃惊的并不是谢拉夫一人,泰恩斯也同样感到傻眼。他可以一拳打倒自己的代行者,真的好厉害……个鬼啊!

[我说代行者,我知道您很感激我为您做的事,但您真的没必要贬低您自己来抬高我。]

听到泰恩斯愤怒的抱怨,谢拉夫用手按在地上,但没有站起来,只是坐在那里。

[唉,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而是刚才确实发生让我无比吃惊的事情。]

[蛤?这个世界上还有事情能让您吃惊?您别是为了敷衍逃避刚才的问题吧?]

泰恩斯脸上升起生气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傻话……唉,怎么说呢,就在刚才,普兰的那位代行者被他自己的觉者用绝杀给袭击了。]

[您,您说什么?]

泰恩斯完全说不出话。

[不然你以为我会被你的拳头击中?别开玩笑了,就你现在这弱鸡的样子再过一百年也不是我的对手。]

泰恩斯认真的看着谢拉夫,然后迅速冷静下来。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拉夫目光朝向普兰的方向,想到之前给予德莱厄斯公正对待的行为,心里大概有了结论。

[怎么说呢,那位代行者身上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人性光辉,会和自己身为王族的觉者水火不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如果不是世界压制,那个代行者大概会在一开始就杀光王室的所有人吧。]

[所以说,他现在被淘汰了?]

[这倒没有,他使用道具躲开了。]

听到这样的结局,泰恩斯抬起手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

[唉……这到底算是是怎么一回事啊,真让人目瞪口呆。]

[总之,事情就是这么回事,不过,这是一次机会。。]

谢拉夫言语里满满的都是对郝连北川的推崇。不过,也仅仅只是如此。他并不会因此感到庆幸,也不会感到高兴,只是觉得,那样的代行者遇到那样的觉者实在有些可惜。

[嗯……听您的意思,我们好像可以和对方的觉者合作啊?]

谢拉夫抬起头看着觉者,内心并没有迟疑,他与泰恩斯一样,对方是否拥有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辉并不重要,或者说,只要是敌人,那无论怎样他都会竭尽全力去打倒。

[机会确实是有,不过现在那里还有一个代行者,他们大概也会有相应的想法吧。]

[嗯?您的意思是?]

[对方现在是盟友关系,那么有一点就不得不注意,最终决战如果是那两位代行者之间展开,其中一方拥有两个觉者辅佐,你认为谁会成为最终胜者?]

[———]

究竟是谁屏住呼吸失去言语表达能力呢?

[让第五个觉者出卖自己的代行者和他们合作,第三个代行者现在心里的想法,大概就是这样吧。]

[真让人无奈,连命运都会站在那个代行者一方。]

[觉者哟,不需要感到太过沮丧,既然已经暴露了,那接下来的目标就可以确定,直接袭杀王宫里的最强者就行,相信现在大洋彼岸的那位代行者,现在也和我们是同一个想法。]

—————————————

事实正是如此。

此刻,仍在那片海滩看日出的姜谡正与古觉明进行通话。

[你说什么?]

因为消息实在太过令人吃惊,通讯器的那一头,古觉明甚至忘记了使用敬语。

姜谡因此挑起眉头。随后心里便产生怒火。他确实已经看出古觉明只是将他当成一个获益工具。但因为平时的毕恭毕敬他也就不再计较什么。但现在这话的语气令他感到极度不爽,他是谁?

盘龙枪姜谡,乃举世无伦的霸者。

不爽化为怒火:

[古觉明,给我注意你的态度!]

此时正在等待与国会官员会面的古觉明瞬间如坠冰窖。虽然彼此之间距离上百公里,但他还是由衷的感到恐惧。下意识的弯腰道歉,虽然代行者并没有站在他面前,但他还是选择这般去做——[万分抱歉,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两人之间仍保持着沉默,古觉明的举止愈发的谦卑。

犹如过了一世纪般那么久,通讯器里才传出姜谡的声音——

[接下来我会袭击普兰国王,另一队契约者不出意外也会做出相同打算,你现在说服国会的时间只剩下两天。]

声音至此戛然而止,古觉明放下通讯器,心情有些沉重。。

理论上,从第五位觉者袭杀代行者那一刻开始,与国会达成协议介入争夺战这一环节计划已经不再需要。但古觉明心里更清楚,事情绝对没有那样简单——

[代行者必须取得胜利这一命令具备绝对效力,因此,代行者哪怕被自己的觉者袭杀,他也还会救下自己的觉者。可以试探着秘密接触第五个觉者。]

如此想着,古觉明就将这个想法列入计划。

———————————

每一位代行者死去,他的觉者若还活着便能看到死之前的记忆。

梵克蒂诺,哈克省,别卜萨勒市。

伯克·森·辛格接受了这份记忆,以此知道代行者的死因。他此刻内心因此被无比的痛苦包围。

他的代行者并非难以相处之人,甚至可以说,是一个相当和善。

但是,就因为他的鲁莽,最终导致了代行者的死亡。

此刻,心中所有的想法全都消失,脑海一片澄澈清明。

然后,无边的懊恼悔恨袭面而来。

[伯克·森·辛格,你就是一个超级大烂人,明明拿到最好的一副牌,结果你都干了什么啊!]

少年喊着自己的名字痛哭,内心充满无边的愧疚。

[如果——如果——如果——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再做出让您失望的行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

这一刻,少年的内心充满真挚热切的情感。他的声音准确传递到另一个世界,那个人耳中。

心中并没有怪罪。男人原谅了少年。他沟通世界请求,然后身影出现在昏厥的少年脑海。

[唉~我又不是真的死掉,你就别再伤心了。]

少年看着出现的人影,脸上充满了喜悦,但只要想到自己害对方失败。他就感到无比的难过。

[可是,可是,是因为我的任性才害你失败。]

[不必在意,我又不是没有失败过,说起来,你现在能够醒悟我也很开心,以后到了新的世界,就努力让自己也变成代行者吧,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再度相逢也不一定。]

少年抬起头,重重的点下。

[嗯,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一定会再站在你的面前。]

[这样,就到说再见的时候了,千万记得,别做事情别太鲁莽。]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成为代行者,然后跟您见面。]

[嗯,真是个不可爱的孩子,再见了,期待再见到你的那天到来。]

声音至此停止,人影也在之后变得透明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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