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开封官场中是小风波不断,老范跟老包混合双打强到爆炸,新老板桌案上几乎每天都有弹劾朝臣的奏章,赵祯一开始还挺重视的,不过很快就腻了,反正说的都是事实,那就准了吧,犯事的罪臣该贬的贬、该死的死,大有再开一次“贞观之治”的苗头。
看到党羽这样被摧残,又恰恰拿包、范两人没办法的吕夷简坐不住了,偷偷递了个奏章跟老板吹耳旁风,说要是再任由这样搞下去就没人再敢做官了。赵老板看完后表示非常同意,在批阅上回了一句——“你这话,包、范二人知道吗?”
老吕知道没戏了,想走个捷径都被老板拒了,要是真跑去找那两人理论,或许下次朝会上就会出现出现自己名字的参议奏章了,死对头王曙肯定很乐意顺便落井下石一把。
决意待在家里躲灾星几天的老吕捏着前几天从万里商号兑出来的铜钱心头一怔,又听闻书房外吵闹,不由得皱眉喝道:“何事在外喧哗?”
一个小仆连忙进门行礼道:“老爷,是那开封城万里商号闹出的动静,听说是商号掌柜的回来了。”
老吕一听顿时站起身子,暗道:真想什么来什么,天助我也。
“快,去牵马车。”
临近开封城门,路小娄打着哈切看着那些举头远眺的百姓,听斥候报杨遇的三千多人前两日就带着大宗货物赶到了开封,把那些瞧热闹的百姓眼睛都看傻了。
进了城门还有两侧便衣侍卫守着半里红绢地毯,一时兴起的路小娄连忙让人停车,然后带着耐赛尔下车去过踩红地毯的瘾。
“恭候大米先生。”
老包和老范都穿着便衣对路小娄行了一礼,路小娄自然也回了礼,不过还是第一次看到范仲淹本人,连忙问道:“恕在下眼拙,汝是……”
“不怪,这位是范仲淹范右谏,在大米先生出海时回京任职的。”
噢,范右谏,范……范仲淹!卧槽,那不就是写岳阳楼记的家伙吗,终于找到债主本人了!
“久闻公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虚也。”
擦,你刚才不还谁都不认识吗,现在就佩服起来了。
包拯打断道:“此地不是久叙之地,还是先回商号再谈吧。”
于是在一干百姓视线中,三人被侍卫围着走了,等马车驶过后负责断后的衙役又悄悄的把红绢地摊卷吧卷吧带走了,还有少数人暗自从人群中离开。
笑谈至商号门口,路小娄便看到十几辆马车在装着金银铜钱,让他不由得心中一痛。
“这是张贵妃叔父派来的马车。”
说着,包拯从账本里翻出一张夹带的纸条递给路小娄看,确认是当日的字据,然后又把账本接到手,瞧了瞧这次出海的大批进账。嗯,还不错,虽说九牛一毛,但真拔还是会疼啊,算了,皇帝给小老婆捞福利,睁只眼闭只眼大家都好过。
“此账本可与之圣上观瞧过?”
“未有,便是等今日大米先生回京再汇报与圣上。”
“既然如此……”路小娄把账本一收,道:“在下这就进宫面圣。”
包、范都知道路小娄的心思,拜别道:“大米先生慢走。”
送走完路小娄后,范仲淹暗指着那些马车道:“当真暴利也。”
“咳嗯。”包拯从怀里掏出刚到手的几两银子豪爽道:“范兄勿要多挂怀也,走,吾请客。”
“……”
靠着跟皇帝老板的关系,路小娄如今在大宋皇宫那也是可以横着走的人物,一些常规的宫廷部门那也是推门就进的硬气,不过因为带了个外邦人,所以皇宫侍卫还是去通报了一番。
“好大的房子!”
“啧啧。”路小娄摇着手指打断道:“乡下仔,这可不是普通的房子,这是皇帝住的地方,在这方圆千里之地,找不到第二座这么大的房子了。”
“噢。”耐赛尔撇撇嘴,在他心里,不管吹得多么天花乱坠不还是日常作息的地方,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久,皇宫侍卫跑了回来道:“大米先生,圣上在内殿等候。”
路小娄笑了笑,对一旁的耐赛尔道:“走,带你去看真龙去。”
“龙?”
耐赛尔现在是对这东方大国越来越迷糊了,等侍卫划开了道,被路小娄带着走进外殿开始瞪大眼睛长大嘴巴起来了,高耸的宫墙、偶尔低头路过的太监和宫女、还有趾高气昂在前头领路的路小娄。
等到了外殿门口,迎接的太监笑着走上前来拱手道:“大米先生,外人非传唤不得入。”
路小娄拍拍东张西望个不停的耐赛尔肩膀道:“在这儿等等,我先进去。”
“好。”
要说内殿,那就是皇帝老板的后宫了,民间传说常常指其为阴晦之地,因为在这里除了嫔妃、宫女,那就剩太监了。被太监领着左转右转了一番后,路小娄抬头一看,嚯,慈元殿,好厉害的名字。
站在门外,路小娄掸了掸身上的灰,隔着门行礼躬拜道:“臣,路小娄,拜见圣上。”
“进来吧。”
嗯,老板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绵长,似乎心情不错,但愿没有因为延期返途不爽。
守在门口的侍卫听到皇帝的吩咐,连忙动身将紧闭的房门拉开,路小娄走进屋子看到的第一眼就被吓了一跳。
“嗯?”赵祯看到路小娄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盯着郭清悟,连迈进门槛的右脚都收不回去了,连忙出声道:“大米先生一路辛苦,这么急着见朕肯定是有要事吧,走,去偏殿。”
“啊?是……”
路小娄闻言连忙闪到了一边,也不管郭清悟如何眼神暗示跟着赵祯后头就出去了,也不知道这位是怎么放出来的,好像没听说历史上的郭皇后还有后文啊?嗯,以后再打听一下吧。
郭清悟轻捏瓷杯,淡笑着看向杯中的酒水,口中念叨着些什么。
“皇后?”慈元殿的宫女都知道郭清悟私底下必须让她们叫皇后,明面上称贵妃,所以不得不如此,此时一个宫女瞧见郭清悟不对劲的表情,赶忙出声。
“怎的?”郭清悟扭头道:“有何事?”
宫女连忙跪下道:“奴婢只是一时失言,望皇后恕罪。”
“予恕你无罪。”郭清悟现在是真的心情不错,路小娄回来了,那自己的后位又有新的盼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