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韵琨给徐凡留了一张纸条，就早早地离开了公寓。
纸条上写着让徐凡送王小青回学校之后，到海城总部去等她——她要去一趟医院。徐凡本想让王小青再多睡一阵子，没想到学霸的闹钟一点也不含糊，六点半就起床了。两人下楼正琢磨着早饭吃啥，就在小区门口看到了一个摆摊卖煎饼果子的阿姨。见徐凡摇下车窗犹豫要不要买，王小青便自告奋勇地下车去买了两个。
“我还没吃过这个呢……”王小青将料比较多的一个递给了徐凡，“不过你边开车便吃这个是不是不太好啊……”
“这街边可以临时停靠的，吃完再走呗。”徐凡接过煎饼果子，瞅着自己这份——肉松烤肠薄脆黄瓜一应俱全，王小青那份却只塞了一根火腿肠和一片薄脆，道：“你吃这么少？不饿？”
“我加了两个鸡蛋呢！”王小青也顾不上多跟徐凡解释，一门心思专注地吃着她的早餐。
“瞧你那馋样儿……煎饼果子都没吃过……”徐凡埋汰着，也咬了一大口。
“……”王小青想说什么，但想了想昨天吴韵琨的话，徐凡家里以前也是穷过的，吃过煎饼果子就并不奇怪了，最终改了口道：“这东西虽然味道不错，可是吃起来不健康啊！”
徐凡听到这里，刚要放进嘴巴里的煎饼又收了了回去，看着吃了一半的煎饼，想要反驳什么，最终只是深呼吸一口气：“算了我先送你回学校吧。”说着就把煎饼包好放向了一旁，发动了汽车。
……
……
肖晓心情不错，就难得没有赖床，起了个早去学校食堂买早餐。虽说是“起了个早”但也比不得那些七点就到食堂的学霸，到的时候，也只剩下些冷饭团和锅贴了。一边坐在食堂吃早饭，一边用手机yy和帮会成员聊天。
[猩红之刃]昨天跟她求了情缘之后，便跟她简单介绍了一下他自己的帮会。
他以前是蝶恋花服务器的，主要玩PVP，和帮会里的兄弟闹翻了，决定找个新区玩pve，就带了几个亲近的兄弟到这个村服来建帮会，想着从零开始。
他和魔人曾经都是一个JJC代打群里的朋友，虽然不同服，但时常一起帮老板上分，关系自然也就好了。
当然，肖晓最好奇的是，为什么一开始[猩红之刃]还那么嫌弃她，但一听说她很崇拜魔人就转而向她求情缘？难道他和魔人只是表面兄弟？
[猩红之刃]没多给她解释什么，只是说：我比魔人好，你跟了我不会吃亏的。
肖晓当然不满意了，就再问，结果他来了一句：我从来没找过情缘，突然想要个帮主夫人，看你崇拜魔人的样子挺花痴的，突然也想有个人这样崇拜我。
这个答案固然滑稽了些，肖晓却听出了几分落寞，就问[猩红之刃]为什么希望有人能崇拜他。
谁知这一问，就问出不得了的事情——原来[猩红之刃]不仅游戏里失意，现实生活中更惨：为了追求梦想，和父母决裂，现在靠着自己打工和朋友援助在英国求学，生活苦得不行。
于是，一晚上两人除了到处截图看风景秀恩爱，就是聊人生聊理想了。肖晓倒是挺佩服［猩红之刃］的，就算逆境如此也还能坚持梦想，虽然［猩红之刃］说他最近也有些迷茫了——因为“梦想”这个东西，一旦靠近了，就又觉得不是那么“完美”。
两人越聊越晚，肖晓有些困了，便道了晚安。早上醒来，想起昨夜的对话，又发了一句打气的话过去。
想到这里，肖晓戳了戳手机，返回了yy主界面，［猩红之刃］还是没有回复她。是不是因为时差？肖晓想着，查了一下和英国之间的时差，八小时……好吧，人家现在在睡觉呢。
肖晓有些扫兴，早饭也吃完了。便起身要走。转身在面包房看见了正在买豆浆的王小青和徐凡。
“哎呀青青，你居然会起这么晚！”肖晓也没多想凑过去问道，“怎么徐凡也在，这么巧？”
“吃过早饭啦，有点渴，所以来买豆浆喝。”王小青说着看了一眼正在挑烤肠的徐凡，“我去，那么大个煎饼果子没够啊？还吃？”
“没事，我吃不胖。”徐凡一边取出钱包，一边回过头问肖晓道：“晓晓要不要？我请你。”
“不用了……”肖晓一面挥手拒绝，一面琢磨着“上下文”，感情这两人一起吃的早饭，但是他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徐凡付完钱就跟两人道别，说自己要去趟老爸公司。肖晓见徐凡走远了便拉王小青去散步，顺便盘问起来：“话说，你和徐凡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嗯？”王小青明显愣了一下，其实她本来也觉得最近与徐凡的关系是有些近过头了，此刻被肖晓提出来，就更加心虚。
“你别误会哈，我听刚才你们说的，好像你们早饭是一起吃的。你俩以前不是互相看不顺眼那种关系么，至少你以前对他挺冷漠和反感的。”肖晓道。
“诶……我有吗？我以前对他很冷漠吗？我对他够好了好嘛！还帮他补习，帮他纠错，给他推荐练习题……”王小青琢磨着，自己对徐凡的照顾简直算圣母级的了，虽然本身是嫌他烦没错啦，“但他确实很烦人啊，你不能怪我态度不好……”
肖晓一听这话题走向，又觉得自己果然是误会了，王小青依然是当年那个嫌弃徐凡的王小青，“所以你俩怎么会一起去吃早饭呢？”
“这个啊……我昨天不是心情不好么，徐凡这学期有几颗成绩还不错，就来找我炫耀，撞枪口上了。”王小青解释道，“然后他就主动请罪，我就让他陪我出去买点工具布料什么的——说到这个，我们回来的路上还遇到小鱼，结果我刚买的颜料罐子砸了，还没来得及回去分装呢……”
“小鱼？就是上次害你被打住院那个？”肖晓一听到这两个字就火冒三丈，“她又来搞事？”
“不是，你误会了……”王小青将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番，一路讲到了他俩在吴韵琨公寓过夜——只不过把吴韵琨讲徐凡的囧事那段给过滤掉了。
连她自己都不由得感慨，仅仅昨天一天她经历了多少事。
“……天呐，徐凡家里最近怎么啦。”肖晓琢磨着，作为社团同事，也勉强能说是朋友，自己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我是不是该给徐凡发个消息慰问一下。”
“别了吧，我觉得家里发生这么多事，他本来就压力大才会请求我陪伴，你现在再去安慰他，不是又提醒他这事很严重，让他压力更大么。”王小青道。
“对哦，他那么好面子，没准咱们的同情反而会让他觉得难堪。”肖晓喃喃道，“话说……昨天为啥他不叫瞳瞳陪他，反而叫你啊。”
“……对哦，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啊。”王小青想了想，觉得杨瞳和徐凡应该都没告诉肖晓他俩分手的事情，“瞳瞳把徐凡给甩了……我猜想就是因为之前她叫徐凡陪她回北京那事。”
“这——”肖晓有些尴尬，其实这事也赖不到她和王小青身上，毕竟社团之所以要参加比赛也是徐凡的主意，但不知为何，她莫名有种里外不是人的感觉，“其实我觉得噢……分了也好，我和你私底下说，她俩当初在一起我就不怎么看好，后面就觉得真的是不适合当情侣。”
“……嘛咋说呢，还有一个不知道算是好还是坏的消息——她和齐书煌复合了。”王小青道。
“……”肖晓的表情僵住了，眼珠朝上转了几转，似乎还在消化这个重磅级的消息。
“很难接受吧……我懂的。”王小青抬手拍了拍肖晓的肩膀。
“…………这事徐凡知道吗……？”肖晓问道。
“呃……我没敢和他提，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王小青道。
“……算了。”肖晓摇头叹气道，“贵圈真乱系列。”
听肖晓这么一总结，王小青知道她没什么兴趣继续聊这事，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接近九点半了。虽然日语二专绩点不会影响她保研，且考试内容一直很简单，但也不能空着手去考试吧，便和肖晓说自己想回寝室复习备考了。
话还没说完，两人就同时收到了齐书煌发在微信群里的消息：款式图分类的意见已经发到你们两的邮箱了，按照我的批注再重新改一份给我。
叹了口气，王小青和肖晓对视一眼，对彼此的想法都心知肚明了：齐书煌这个人真的很讨厌啊！
过了一会儿，齐书煌又发了一条消息：王小青，下周一早上九点，你去教务处门口等我。
王小青愣了一下，回问道：啥？去教务处做什么？
齐书煌道：去了你就知道了。提醒你一句，星期天记得查成绩。
肖晓歪了歪头，把手机收回了裤兜里。在她看来，齐书煌和王小青是同班同学，提醒她查成绩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王小青却不这么认为。她的心突然七上八下起来——有一种要出事的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