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皮无赖伤亡惨重,很多人身上中弹,血肉横飞,一些人肠子被打出来,流淌一地。
“杀!”
前排三十名火铳手退下装填,长枪手换上,对还没死透的青皮猛刺猛杀。
长枪刺穿青皮脖颈,胸膛,激起阵阵血花。
中卫军已有了实战经验,再加上武器更新,所以对付这些青皮游手并不怎么费力。
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这些青皮无赖平日只能欺负下百姓,在中卫军面前不堪一击。
“留几个活口!”
城门甬道尸体枕藉,后面青皮望向前排景象,双腿打战,瘫软在地。
朱由检的鼠疫实验还需要大量小白鼠,除了建奴流贼,这些青皮无赖,也可为大明做出贡献。
所以不能将这些人全部杀死。
聚集在城外混吃混喝的藩王宗亲,一见这架势,吓得四散逃去。
两百多年的圈养生活,长期与外界隔离,这些朱家子孙的锐气消磨殆尽,能像朱聿键那样力挽狂澜,拯救大明的,实属凤毛麟角。
大明藩王虽然都是藩王制度受害者,然而朱由检对藩王也是深恶痛绝,大明灭亡,自己在煤山上吊,这些鱼肉乡里横行地方的藩王也是要负责的。。
“传令下去,再见到青皮想混进京城,不管有无藩王支持,格杀勿论!!”
收拾完青皮无赖,回到乾清宫,吃了碗小米粥,去看了看张皇后,聊了聊前朝旧事。
张皇后听说皇上要召集天下藩王入京,露出不可思议神色。
朱由检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现在带来这么多麻烦,召宗亲入京勤王这步棋算是走错了。
现在不仅没有带来帮手,还招来了一群莫名其妙奇葩。
有几天没去镇抚司诏狱,不知鼠疫病毒试验效果如何。
午膳过后,朱由检带上刘晓博等人,往诏狱而,王承恩去南直隶后,刘晓博就成了皇帝身边红人,现在王承恩虽然回来,刘晓博却仍旧留在皇帝身边,帮崇祯做了很多事情。
改造镇抚司诏狱变成一座颇具哥特式气息的集中营,诏狱中收容了几十名准备为大明病毒事业做出贡献的志愿者。
这些志愿者中,有建奴夜不收,顺军斥候,晋商,还有人肉贩子。
所有被关在这里的人,无不穷凶极恶,手上都有人命,几个鞑子细作还屠过村。来到镇抚司实验室,于他们来说,也算一种救赎,一种解脱。
佛家所谓的涅槃,基督教所谓的救赎,在这里会得到实践。
经过几道严格消毒程序,朱由检等人穿上厚厚的防化服,进入实验室最核心。
“待会儿见到鞑子,都不要乱动,朕知道你们一心想杀鞑子,不过,杀人也是一门艺术,这个你们要跟朕好好学学,”
在暗无天日的诏狱,朱由检不忘长篇大论。他轻车熟路,很快地,众人便来到实验室门口。
宛如末日审判者,缓缓推开大门。
一个头顶鼠尾辫,遍体鳞伤的鞑子,奄奄一息,被牢牢绑在铁柱上,手臂扎满针孔,骄横之气荡然无存,见众人进来,如见鬼魅,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
朱由检神色冷峻,淡淡道:“这个鞑子夜不收,在昌平屠了两户人家,杀了十几口子人,准备进京投毒,被锦衣卫抓住了。”
朱由检从医药箱中取出体温计,用匕首在他左臂上划出道深深切口,在鞑子惨叫中,将体温计沿伤口插·进去。
“这是量体温,”
一边将沾满鲜血的手套取下,一边耐心向两人解释说。
两人瞠目结舌,饶是对鞑子嗜血如命的王鑫沛,也被眼前凶残所震惊。
“注射了病毒,五日之内会有效果,如果成功,会七窍流血,全身腐烂而死,这几天你们都不要碰他,保持观察,走,去下一间!”
两名实验室工作人员也就是番子连忙点头。
走到隔壁,推开房门,一个面目枯槁的晋商像老鼠一样四处躲藏。
“他在汾阳走私药材,给鞑子送情报,这次在京师被锦衣卫抓住,三天前,朕给他注射了T病毒,现在没反应,看来是试验失败了“
王鑫沛一脸茫然,T病毒对他来说是不能理解的。
”他没用了,王百户,把他宰了,”
王鑫沛双眼放射出复仇光芒,像是招魂的神汉,口中念念有词,这个手下脑子不太好使,没想到他还会萨满巫术。
王百户手起刀落,老头没来得及发出声响,脑袋飞了出去,落在地上。王鑫沛取出匕首,熟练割下头皮。
“记住,你们要多杀鞑子,多剥头皮!”
王鑫沛连连称是,三人正要朝下一个房间走去,这时,外面喧闹起来,好像有人要闯进来。
朱由检派人前去打探,原来是张国维来了。
朱由检兴致索然,难得来实验室做实验,从事他的老本行病毒事业,现在又要被拉回到无聊透顶的政治生活中了。
他从防护服兜里取出钥匙,递给王鑫沛,指示实验人员陪他和刘晓博继续参观,自己匆忙出去了。
诏狱门口,等候多时的兵部尚书张国维见皇上出来,匆忙向行礼。
“皇上,山西使者来了,报说流贼来了!人数有十万以上!”
“使者现在何处?”
张国维心急火燎道:“回皇上,使者在皇极殿,他已经受伤,太医给他包扎过了,”
朱由检微微一怔,心里叫声要遭,连忙往皇极殿赶去。
皇极殿上,山西使者遍体鳞伤,正拿手将蒸饼往嘴里塞,他已经两天没有吃饭。
“皇上,周总兵血书。”
朱由检捧过血书,粗略看了一遍,周遇吉在信里哀求朱由检发兵救援山西,要钱要粮要人,朱由检看完,颤巍巍道:
“李自成攻打山·西了,山西不保了!”
面对十倍于己的顺军,周总兵压力倍增。
《明史》将这位总兵刻画成忠勇可嘉,为国捐躯的忠臣形象,不过在朱由检看来,周总兵行迹却是非常可疑,说的更直白一点,这些传闻怕只是传闻而已。
崇祯十七年春,顺军逼近宁武关,在此之前,顺军曾攻打代州,而驻守代州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周遇吉。
相比宁武关,代州地势险要,兵力粮草,守城器械,也更为完备,面对汹涌而来的顺军,周遇吉稍作抵抗,便向宁武关逃窜,将由通往京城的大道完全敞开,便于顺军通行。
这种保全实力的做法本无可厚非,倘李自成顺水推舟,由代州径直北上,往京师而去,宁武关便能存活,周总兵实力也能得到保存。
然而造化弄人,周总兵对顺军东征意图误判,实际上,闯王出关,只在解除宣大威胁,确保古都西安高枕无忧。
说的更直白一点,李自成打的是治安战,而不是这些墙头草军阀们所希望的灭国战。
根据后来各项史料印证,崇祯十七年顺军东征,初衷是为尽快击溃宣大镇,就地掠夺,以战养战,而不是要和大明王朝死磕,至于后来占据北·京,改朝换代,是李自成等人从未想过的事情。
所以,尽管忠臣周遇吉把通往北·京的大路让了出来,顺军却犹豫不决,宣大镇主力尚存,占据代州后,顺军没有继续东进,而是绕了个圈子回来攻打宁武关。
宁武关是周遇吉老巢,他的全部家当都在这里,顺军欺人太甚,周总兵退无可退,只有在宁武关和流贼死磕了。
在朱由检眼中,周遇吉和那些见风使舵,首尾两端的东林党人并没什么本质区别,实际上,历史上被吹嘘得神乎其神的宁武关之战,前前后后也就只打了两天。
使者如此迫切,可知情势不妙。
这位周总兵的死是,朱由检自然是不关心的,若宁武关丢了,顺军长驱直入,兵临北京城下,那就好玩了。
崇祯末年的山·西,已然是宣大镇天下,军头们对朝廷号令阳奉阴违,京城对这些人也是鞭长莫及。各地军阀俨然已有割据之趋势。
所以不如趁此机会掺和一脚,将自己势力深入山西。
必须让顺军在宁武关前伤亡惨重,即便不能彻底赶走流贼,以后山·西,宣大那些军阀们投降时,也不会那样毫无顾忌,至少会考虑下崇祯皇帝会不会找他们算账。
所以钱是没有的,援军勉强能凑合点。
安排使者歇息,皇上派人召集勤王朱聿键入宫。
秦王接到圣旨后便立即召集乡勇,北上勤王,幸好有富户愿意支持这位潜力无限的唐王,短短十天,他便凑够了一千人马,他能做到的,这就是极限了,至于铠甲兵器,那就只有到京师再说吧。
“听锦衣卫说,你每日思量为国效忠,灭闯逆,杀建奴,夜夜失眠,常常夜里引吭高歌闻鸡起舞,有这回事吗?”
朱聿键早听闻锦衣卫刺探情报天下一绝,没想到连自己半夜梦游也能被番子们发觉,而且还特么练剑?
扫灭建奴,剿杀李闯,辅助皇上中兴大明,乃是他梦寐以求之事,大明每况愈下,朱聿键心急如焚,失眠梦游已成为常态。
“流贼打山·西了,周遇吉问朕要钱,钱是没有的,人嘛,朕决定派你去。”
朱聿键浑浊的眼眸中浮出一抹亮色,落魄藩王脸上很少能看到笑意了。
“如何,不敢去?”
听见皇上发问,连忙道:“臣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好!放心,你死不了!”
只要宁武关一战,能给李自成更大的伤亡,宣大三镇就不会像历史那样投降那么早,那么彻底。如此便有充足时间练兵种田,继续他的鼠疫实验,让八旗劲旅与大鼠疫来一次亲密接触。
“好,朕加封你为山·西总督,调拨各地陆续进京的藩王军,共三千人,由你全权指挥,三日之后,增援山·西,大军粮草,随后即到!“
“大明存亡,在此一举,若你能守住山·西,朕的这个位置,早晚都是你的了!”
朱聿键诚惶诚恐,连忙叩头。
“臣罪该万死,绝无此意!“
“罢了,朕不过说说罢了,起来吧!”
皇上将兵权交由自己,可见对自己的信任,不过在这种敏感时期,说什么储君太子确实不应该。
“你回去准备吧!”
朱聿键缓缓起身,双手抱拳,大声道:“臣一息尚存,绝不让流贼踏过宁武关半步!”
崇祯十七年正月二十,秦王率一千大军,沿路招募流民,出京师向西,浩浩荡荡朝西赶去。
承天门城头,望着大队人马腾起的烟尘,崇祯皇帝心头恍惚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