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是何人?”
“太子手下的暗卫。”寂无言慢慢拆下了满面珠饰,轻轻绾了一个简单的女子发髻,又缓缓说道,“太子手底下一共有三位武功高手,分别排次,那个是位居首座的,分别还有两个武功较弱的,但也不可小觑,一个善毒,一个善医。”
古云谣看他看似随意却又熟练的手,浅浅一笑:“燕思王对我等也不设防。”
“二位一对在下知根知底,又何必设防。”寂无言没有再看古云谣,伸手拿放在一堆衣服下的奏折。
马车又停了,君惜磬大大咧咧地走了出去,毕竟里面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对她来说太枯燥了。
后面二人也逐一下车。寂无言的手下低头,没有去看向他们的主子。
“前面差不多到了瘴毒地带。”
“嗯。”古云谣看了看面前阳光隐在迷雾中,迷迷糊糊,甚至连树也只见几棵。
几人就看了看眼前的,各自思索。寂无言仿佛想起了些什么,不慌不忙的回去拿了桌上的几盏白玉酒杯和几壶酒。
寂无言各倒了一杯酒递给了君惜磬和古云谣,又自饮一杯:“望请二位姑娘喝下这酒,莫要嫌。”寂无言喝罢一杯,又将酒壶和自己的酒盏递给下属,各自饮一杯。
古云谣端着酒杯,酒再次熏红了她的脸。醉翁之意不在酒,古云谣看了看寂无言的动作,眼里是惊异,是赞许。普通的农家白酒,却酒香扑人,一杯抵得上两三杯。毕竟进瘴气林,小酌几杯也是好的。
“过了这一地带,许是后面还有人,太子做事谨慎,所以我们还需小心。所幸我们所经之暗卫是最厉害的,后者也相较于好对付。”
“殿下大才。”
“姑娘聪慧。”相视一笑,触及既分。
“先原地修整一刻钟。”暗卫在命令下各自散了。
“唉,这一路走来,风光霁月,也没怎么好好欣赏。”君惜磬盘坐在一个石块边,百般无赖地说道,犹自叹息。
南风在一点点地吹着,混杂着腥咸的海水味。
“这路还很长,经历了无数个县城,历经无数风光,也终于到了这边界。”古云谣背对深林迷雾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这腥咸的空气竟也觉得异常好闻。
“哪儿哪儿不都是四角的天空,这几县是这天地大,你却真当不放松,风光都没有好好瞧瞧。”
古云谣一阵沉默,风光再好也抵不过这未来,权当这一切无法控制的,虚与委蛇的,是未来的垫脚石罢。
“可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的珍惜当下呢,历经了生死,你依旧还是不懂吗?”君惜磬有些遗憾地说道。
“是啊,我不懂,也正是你我的不同,不是吗。”死后,我才知道亲人在畔的好,死后,我才知道友人的存在的好。可在活一遭,我选的,依旧是新的目标,为了未来的隐匿做下一步步的铺垫。“我依旧是怀旧。”
“怀旧,怀旧…看你还依旧是装作你一切都看淡的样子!不累吗?你就不能去尝试着放下过去,去珍惜身边的吗!你永远都在追逐你所谓的美好!”君惜磬仿佛想起了什么,有些忿忿不平。站起来,走到了石头的背面,有些颓废地靠着。
古云谣沉默不语,她终究还是不知道如何去珍惜眼前,她只知道没了目标,她好像也就从来没存在过了。良久,只是闷声道:“对不起。”不知对谁说的。
君惜磬也逐渐清醒了似的,又像是从石头上滑落下来的。“对不起,好像在你这儿,轻如鸿毛。”声音随着风散开。
“我不清楚你,你不清楚我。甚至我们连自己都看不透。”古云谣看着远方的国度的眼神慢慢淡了下了,慢吞吞地走向石头后边,站那不动,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君惜磬。
没有人再去言语。
“集合!要进林子了!”
古云谣将手递给了君惜磬。君惜磬看着眼前的那一只洁白如玉手,终究只是笑笑,将手递给了她。有些时候提点一下,总是不要太狠。相信,一次阎王殿都走过一遭,她还是会变的。
古云谣也笑了,扶起了她,也就松了一口气。
两人相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