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光打在了她的脸上。她,在黑暗中仿佛就是一只黑玫瑰,散发着魅惑的气息。
“照片。”
“杀了他。”
她接过了照片,踏着缓慢的步伐走向漫漫黑夜,将自己混杂在黑暗中。脑子里一直在重复着‘杀了他’三个字眼。
为什么?她会在这暗黑无边的“地狱”里;为什么?她要杀了自己血溶于水的弟弟;
为什么?她还活着。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到了拐角间,愣在那里,看着无尽的海,望不到尽头的海。
突然,她迅速奔跑,纵身一跃,沉入海中。
其实她想要的不过是,一家团聚安好的日子。
她闭上了眼,任由身体在海里随着海水的一次次移动而移动,这竟然是她这许久以来最大的快乐。血在胸膛上流着,染红了一小块海。
但,海总归是不断流动的。片刻不到,海水在月色下反射下,还是那一如既往的,幽深的蓝色。
是他,曾经最为信任的人,给她了无尽的地狱;是他,少时她最为关心的人,命她杀人不眨眼;是他,最后给她一把锋利的刀杀人的人,让她结束了生命。
——“谁言春今朝,哪知冬他日。花青缠髫年,血红沉花信。巧话魂往处,正曰魄回雏。遇当年长栖,红药开枝头。”——
“给你,这个糖很好吃哦”一双肉呼呼的小手将糖给了他。他抬头,看见她笑暨如花,那一刻内心是一瞬悸动,那时她才七岁,他十二岁。
许也是这一刻。他便想拐她,陪他一世。但也从此之后,她没有了笑。
却不知那是她的地狱,他的折磨。
他冷眼看着她死,没有阻止。也许冰冷没有气息的她,远比现在假笑望世界险恶的她好的多罢。他摸了摸他自己的脸,他在笑。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人,肆意又疯狂地笑。
“笑看其人生,冷清其真心。何言世险恶,且道人污糟……”
古云谣睁眼,只见四周弥漫的着朦胧的烟雾,看见自己身处在浴缸中。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呆滞,静静地盯着前面发呆。水润的眼睛一眨一眨地就像木偶,却也才感受到一丝生气。
许久之后,古云谣才缓过了神,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惊异的发现,她,穿越了。
镇静了许久,才慢慢理顺了脑海里陌生却熟悉的记忆,是原主在准备洗澡迎接帝王的临幸。但在洗澡时,被一股强大的内力给打死了。原主并不会武功,娇生惯养,朦胧单纯!性格迥异环境差异,这名字却和她一模一样。这些对于古云谣是有些难以接受,也清楚了,她算是离了虎穴,又落入了狼口了吧。
当彻底平复了心情,
古云谣现在只感觉到了浑身酸麻,手脚冰凉。这池水虽然不断产热,但也温不了那冰凉的手脚,冰冷的心。
古云谣起身拿了衣服,左看右看,将衣服折腾了遍。这明明是新衣却成了旧衣裳。
顿时就明晰了这衣服是毁了一半,瞧见周围的纱帘,就一把扯下裹住身体,出去了。
坐在镜子前面,眼前的人儿生的极美,倒有七八分与她原先的模样相似,只不过多了些清纯。古云谣摸着自己的脸,她重生了,而她要为自己而活!
“皇上驾到!”
迎面走来的是一个美如神邸的男人,这就应该是君殇,当今的皇帝。
皇帝不是满脑肥肠的吗,他竟长得如斯俊美。
光洁的额头,刀削的下巴,魅惑却又深邃的丹凤眼,高挺的鼻梁,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徒生的几分妖娆。但浑身散发的气息以及多年的混入高层作为杀手的本能告诉古云谣,这是一个在鱼龙混淆的朝堂中,威严的掌权者的气势,不容侵犯。
古云谣眼里生出三分痴。
似当初看着那个人把她绑去,但她还天真的以为他是个好人。
不过这男人,确是她前世今生,见过的最俊美的。
君殇只看见了古云谣犯花痴还有暴露的衣着,眼底浮现层层厌恶。他的气息变得异常冰冷,带着显而易见的杀气。
古云谣这般敏感而又敏捷的人,自然感觉到了。她也清楚地知道这位掌权者并没有让她作陪的意思,那她也勿需假笑奉陪。
在古云谣思绪万千的时候,君殇打断了她:“皇后。”声音清冷。
“啊,怎么了?”
“侍寝,替朕更衣。”
不要啊!才不要给他更衣!
计从心上来,“啊!那啥,我来葵水了。”“难道说,您想浴血奋战……”古云谣一脸可惜地说,头低了下去,眼底划过狡黠。
君殇自然看见了那一瞬间的狡黠,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有点意思。“哦,是么?”
“是啊!恩!”抬起头,望着他,眼睛扑闪扑闪的。
“但是,宫中自有专门记录后宫妃子月事之事,为何皇后却在不该来的时候……”
“也有不准的时候嘛。”古云谣灿烂一笑,还好她有招。
君殇被她迷住了,但只是一瞬,转身便走了。
见他走了,古云谣不禁暗暗道:“什么人嘛,神经病,不想来就别来。老娘还巴不得你别来!”
才到门口的某人自然也听见了,一反寻常的是,有些沉重而又恶劣的东西在他瞳孔中翻浮。君殇支手掩住了唇,清咳了一声,道:“若是宫中的嬷嬷没教好皇后规矩,做出如此轻浮之事。皇后不妨清修几月,朕会找个嬷嬷好生教导皇后。”
古云谣愣神,迟钝了几秒,有些生硬地说道:“不劳烦陛下,妾身万不会再做出如此轻浮之事。”
“嗯。”君殇沉声道。朕的皇后,终于见着了。
.....
“哎呀呀!睡不着啊!!要不出去溜溜。”唤来了侍女更衣。
御花园,路上,
皇宫真的是奢华,一个砖瓦都价值千金,相较于她曾所见到高楼大厦毫不逊色,倒生出更为不凡的宏壮,是上千年沉淀下来的气势。
大雨洗刷了这恢宏庄严的皇城。
不管是前世的她,还是重生的她依旧喜欢,因为在雨中别人不知道自己脸上是泪还是雨。千万思绪,背影也显得落寞了。默默地坐在了那铺满鹅卵石路上,缩成一团,静静的看着地下的鹅软石,仿佛那洁白如玉的鹅软石能生出花来。且不知,牵肠挂肚是这番难受的滋味。
弟弟,你还好么?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古云谣的手一次次地摸着鹅卵石,那鹅卵石跟她的手相比细腻了许多。
君殇隐在石身后,静静地看着他的皇后,竟然有对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撑伞之意。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这样的情感似曾相识却又神秘。
他转身便走,她默默起身。雨里,只剩那孤寂的背影。
双双离开的背影,相背而驰。
回去,就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皇后娘娘,淋湿了,要不要洗个澡不不,娘娘已经洗过了,要不擦擦身体。”古云谣望眼望去,是一个小很可爱稚嫩的女孩。她的贴身侍女,绿墨。
“不用了,绿墨你下去吧,下次不用叫我娘娘,叫我云谣吧。”
“娘娘,使不得。”绿墨突然慌张起来。
看绿墨这样,古云谣不禁哧笑出声来了,又强装威严,正色道:“要么叫我小姐,要不然,你就不要跟着我了
“好吧,娘娘,不,小姐。”
“嗯,去睡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遵命。”绿墨讪讪地离开了。
正要睡觉的古云谣,突然发现自己还穿着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