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骇人听闻了,他居然要吃了同伴,而且那人是伤口发炎病死的,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疾病。
人怎么可能咽的下同类呢?
但是事实给了我狠狠一个巴掌,当人在极度干渴饥饿的状态下,是会饥不择食的。
越来越多的人参与了厮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和哥哥一直靠着信念勉强支撑着,偶尔还吃点叶子,只是这样终究还是把我们饿的眼冒金星。
某一天,我发觉那株绿植长出了一个小花苞,透着浅浅的黄色,很是漂亮。
“马上就要开花了,肯定是很漂亮的小黄花吧。”哥哥的脸上有着久违的怀念,我想起我们老家的院子里种着无边无际的油菜花,一到春天漫山遍野都是金黄一片。
我知道他想家了,其实我也想了,真想回家啊。
但是我们的家又在哪里呢?难熬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终于,整个地牢里只剩下了七八个人,他们三三俩俩的成对,目露凶光,把主意打到了我们身上。
“把你妹妹交出来,这么细皮嫩肉的,我看你也饿了几天了,到时候分你一点,总比饿死强吧。”领头的一个男孩子对着阳枝谆谆善诱,企图让他把我交出来。
阳枝却说什么也不肯,眼神倔强的和小狼一样,死也把我护在身后。
其实,我也不想成为我哥哥的拖累,我扯了扯他的衣角,却见他对着我摇了摇头,对那伙人说道:“想要杀我妹妹,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吧,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吃了她。”
那些人暴怒地冲了过来,我知道我们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哥哥却从怀里掏了一根尖锐的石柱,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偷偷磨了这么锋利的器物,他用手安抚着我,让我往后靠。
领头的那男生首当其冲,被扎了个肠穿肚烂,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另外几个人有些畏惧地不敢靠近,而我被近距离的死人抓到了鞋子,吓得尖叫。
剩下的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突然一个人暴起跟我哥哥打了起来,而另一个人却跑过来抓我,我抵死反抗,手脚都挣扎出了血,我狠狠地一口咬在那人胳膊上。
哥哥拼了命刺伤了那个拖延他的人,想要往我这边靠,但是他没注意到那个本该倒在地上的尸体,站了起来,满脸血污扭曲的笑着,他手里是一根粗长的铁链,他一把用铁链锁住了哥哥的脖子。
死命地往后拽,交叉着用力,我哥哥惊诧地想回过头,却被铁链掐住脖子,一点点地窒息,他的脸涨的和番茄一样,似乎马上就要爆血管了,手脚费力地乱蹬,那根石柱疯狂地往后捅,但是那人被戳到完全就不影响,快意地用铁链吊着哥哥,另一个被刺伤的人也爬起来抢过了石柱,用力地往哥哥身上刺。
“不!”我尖锐地哀嚎了一声,箍住我的手臂重如千钧,我却在极度的悲鸣中往后撞,活生生把那人撞死了,他的后脑勺就和烂酱一样。
但是那又如何呢,当我拼命地赶到我哥哥身边,他的大动脉已经被扎穿了,血溅的满地都是,我狠狠地扑倒了那俩人,夺过了他们手中的石柱,愤然一戳,把他们戳成了人棍,两个人被捅在了一起。
而我的哥哥却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喉咙像风箱一样嘶鸣,我的脸上不知是血还是泪,我听见他撕裂的喉管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看,花开了,别哭了。”
我泪眼朦胧地顺着他望去的方向看过去,啊,是那朵花,它开了,金灿灿的,真漂亮啊,只可惜上面溅了一道血,我知道,那是哥哥的血。
我看着已经冰凉的哥哥,缓缓站起身子,魔障地走向那朵花,轻轻地把它采了下来,它一定受惊了,没关系,它还是那么美。
地牢的门终于开了,久违的光明席卷了我目光所及之处,教头站在了我面前,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冰冷,“游戏结束了,你是赢家,跟我走吧。”
我恍惚间才发现,整个地牢只剩下了我一个活人,这里像人间炼狱一样,满地鲜血白骨,走出去的那一瞬间我回头望了一眼,阳光轻柔地撒在哥哥身上,温柔地遮住了一切丑恶。
顺着路一直往上走,我走到了一处宫殿,我似乎隐约记得这里,当初在地下训练的时候,大家都在描述向往这里,这是主人住的地方。
我和哥哥还讨论过主人是男是女容姿是否俊俏。
现在,我不关心了。
“主人,这是胜者。”暗卫头领低着头谦逊地说道。
主人饶有兴致地走了下来,看见我手里攥着一朵小黄花,伸手想要扯过来,我不敢动作,但是捏的愈发紧了。
最终僵持之下,我怕把花扯碎,还是松开了手,他低笑了一声,把花插在了我的头上。
“很漂亮,很配你。”说完,他便大笑着走了,端的是年少轻狂肆意张扬。
而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夸了这花,也夸了我这人。
我加入了暗卫,也慢慢知道我们的主人叫北祁,是清国的二皇子,苦于母妃只是个贵妃,到底不是正统,不管他如何表现都不如他的兄长。
他兄长似乎是天生的掌管国家的料子,只是天生有些病弱,但并不是什么大病,却也习不了武。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了,因为我是唯一的女子,主人对我很亲近,虽然在暗卫营待久了我的表情也变得很冰冷僵硬,但我知道,每次和他待在一起我是愉悦开心的。
不管杀多少人,只要是他下的命令,我都甘之如饴。
和当初不同,现在的我看见血肉横飞残肢断躯的场面已经面不改色了,我的心肠越来越坚硬,唯一能影响我的就是主人。
直到某一天,他给我下了一个特殊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