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时分,林熹终于从昏睡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了,她觉得浑身舒爽,好像五脏六腑都被打开了一样。
她看见一个人正坐在自己的沙发上,头上还冒着白烟。
她快步走到那人面前,才发现是自己的三叔林遇年,而那些白烟则是桌上摆着的饭菜上面的热气,看来他刚来这里不久,饭菜都还有些温度。
“你醒了。”林遇年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像是结满了化不开的冰块似的。
他前后也不过活了二十几年光景,因为是老来子,他与林熹竟只差了几岁而已,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
林家的基因生的好,再加上他母亲更是赫赫有名的大美人,他自然长得俊逸潇洒,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非常人可比。
林熹大喇喇地坐在他身旁,端起饭碗就狼吞虎咽的,一点也不顾及形象。
“慢慢吃,没人和你抢。”林遇年微微皱了皱眉,哪怕他一向对大哥大嫂的女儿颇多照顾,但还是不喜欢她这种难看的吃相,
林家教过规矩的,她却总也学不会,这辈子总不可能一直靠着父母吧。
反正现在也靠不到了。
林遇年很快又想到了这次来的目的,脸色冷了几分,他平静地说道:“阿熹,我这次来是有事情要和你说,”他顿了一会儿,看见林熹还在欢快地吃着东西,“你父母遇难了。”
他刚说完这句,却见林熹突然僵住了,一动也不动的,眼底却湿润了。
没一会儿,她又开始窸窸窣窣地吃起了东西,动作越来越大,吃的越来越快,隐隐约约的咽呜声传了过来,眼泪顺着她的脸滑进了饭里。
“你……”林遇年有些不知所措了,他一向不会处理这种事情,一看到女人哭就头疼,哪怕是现在林熹哭的情有可原,但他还是不舒服的紧。
“为什么?我不明白”林熹努力地想把自己藏起来,她不能给人看见自己哭着的狼狈样子。
她已经够难堪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这就是命吧,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等着你的是什么。”林遇年的心里也不好受,他和大哥大嫂一向感情很深,所以对林熹颇多照顾。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知道。”林熹彻底平静了下来,从林遇年的怀抱里退了出来,她靠着沙发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清楚,我和长老们查了各地的档案,他们离开的当日,没有接任何一个任务,出行记录中也没有他们的记载,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样,就在昨天,他们的尸体凭空出现在任务大厅。”林遇年说着又瞥了一眼林熹的一头乱发。
“怎么会呢,我们赏金家族的档案记载从来不会漏的,要是我父母出去,肯定会被记下来的,他们到底用了什么法子逃过了监视?”林熹陷入了沉思,她因为从小得病所以没有做过有一个赏金任务,对外面世界也是一知半解。
“没事的,长老们都在调查这件事情,后天就是族长试炼了,我希望你不要参加。”林遇年平静地说着。
“你什么意思?”林熹一下子抬起了头直视他的双眼,“你也认为我是个废物,我不配参加族长试炼?”
“我没有。”林遇年不知道该怎么和林熹说,他本身就不善言辞。
“好了,我知道了,你走吧。”林熹冷漠地说道,她觉得林遇年不过是为了族长之位罢了,现在到这里铺垫了那么多,说了那么多话,无非就是不想让她参加族长试炼,好让自己少一个竞争对手。
她父母尸骨未寒,竟然后天就要举行族长试炼选出新族长了,族里的态度也可见一斑。
她父亲死后,林家分崩离析,她也再没有可信之人了。
林遇年低头略微示意了一下,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随后管家福伯很快就走了进来,手上托着一套丧服,他摆到了床上,给林熹行了一个礼,正准备退下。
“福伯,”林熹喊住了管家。
福伯转过身来,说道:“大小姐,请您节哀,我还有事,可以先退下了吗?”
林熹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没想到管家竟然敢这么没礼貌的问她可不可以走。
“福伯?我父亲待您也不薄吧?”林熹冷笑着,心里满是悲凉,她父亲死后死走茶凉,连管家都对她不再维护表面上的尊重了。
“呵,大小姐,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福伯脸上还是挂着礼节性的笑容,看起来很假。
“族中大小事务免不了您的插手,有些事情,我想问你。”林熹声音变得有些冷硬。
福伯笑容更深了,眼底却满是嘲讽,连这个废物也想知道族长试炼的内幕消息吗?真是可笑,明明自己父母都死了,关心的居然是这些。
“大小姐,恕我失礼了,我确实对您无可奉告。”福伯弯下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林熹一拳锤在了桌子上,她不过是想了解自己父母出行记录为何会离奇的不见,没想到福伯竟然会这么待她。
等等,林熹突然想到了什么,没有出行记录也就是——他们跟本没有出去过!
先前她和林遇年的思绪都绕进了一个死胡同里面,他们都以为她父母是依靠什么隐秘的手段出去了,却不曾考虑过很可能她的父母根本就没有出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