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从小就有心脏衰竭的病症,约摸是从她六岁起,心脏就莫名其妙地开始早衰了,莲止被推了出来,成为了她的主刀医生。
即使她的母亲云柒弦是赫赫有名的医族中人,也没有给她主刀的资格,莲止像是个凭空出现的人,就这么进入了她的生命。
因为她的病,她父母在族中过的并不如意。
她父亲林深十六岁就做了族长了,又是少年得志,二十岁那年迎娶了她母亲云柒弦,两人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婚后的生活也很幸福美满。
一切噩运,从林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
世上所有的事物都是有气运的,他们的好运气终于花光了,迎来了难以预料的噩运。
林熹是个普通又懦弱的孩子,对于这个结论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包括她自己。
从她出生以后,就开始不断地做噩梦,大病小病不断,他们甚至以为她中了邪,还专门找过道人做法事,却还是一无所获。
直到她六岁,心脏开始衰竭,她的噩梦停止,除了心脏的毛病外,再也没生过病。
但是心脏衰竭也导致她成了一个废物,什么事情也做不了,脑子也不算聪明,整日待在房间里吃吃喝喝,没有一点长进。
林熹一直没有和别人讲的一件事就是,六岁那年,当她从昏睡中醒来,她看见不是父母族人关心的目光,而是那种看废物的眼神和窃窃私语的嘲笑。
父母失望的目光像利剑一样穿透她所有的心理防线,直达她的心脏。
她真的变成了一滩烂泥,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明明是个没用的废物,却因为投了一个好胎,可以肆意享受族中的资源,族里人对她的怨言也与日俱增。
林熹对这一切都清楚,但她就是不愿意面对现实,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莲止的那颗心脏,给了她新生。
莲止缓步出了林熹的房间,恰好碰到她的二叔林城穿着一身丧服正准备去找她。
“莲止?”林城似乎不是很想在这里看见他,“你来这里干什么?”
莲止轻飘飘地瞥了一眼体格健壮的林城,说道:“做了个小手术,我这就要走了。”
莲止本来一向不主张刚做完手术就让病人见客的,但是一想到林熹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也就没有再出言制止了,他并不打算和林城过多的言语,转身便离开了。
林城不屑地看了一眼莲止的背影,没教养的东西,这种人做的手术肯定也是班门弄斧,不自量力,他的私人医生可不像莲止这种庸医,想到这里,他有露出几分愉悦的神色,事事压他一头的哥哥也会找这种庸医当自己女儿的主刀医生,他从小优秀的哥哥也会犯下如此大错。
以至于现在连性命都断送了。
现在只要驳倒自己的三弟,族长之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林城看着被莲止弄得残破不堪的门皱了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房间的门迄今为止已经坏了七十八扇了,全都破得不成样子。
他可不相信林熹会有这个实力可以弄坏那么多扇门,但事实在他眼前发生了一次又一次,让他不得不相信,林熹可能真的有实力,她很有可能在藏拙。
不行,得想个办法除掉眼前的所有障碍。
林城突然就没有心情去找林熹了,他冷冷地盯了一眼房间里还在昏睡的林熹,放轻脚步离开了这里,并没有选择去打扰她。
等林城回到自己的书房时,发觉管家早已等候许久了,他一边把外套扔在书房的沙发上,一边开口问道:“什么事?”
福伯恭敬地递给了他一把钥匙,“二爷,这是阁楼的钥匙,现在交由您保管了。”他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已经侍候林家五十多年了。
林城看着手里的钥匙,突然笑了起来,“管家,还真是世事难预料呢。”
“谁说不是呢?”福伯叹了口气,“大爷要不是为了大小姐的病,也不至于和夫人双双遇难了。”
“福伯,三天后的族长试炼你觉得如何?”林城仔细观察着管家的表情希望能看出一丝端倪,却是徒劳。
管家礼节性地笑了笑,说道:“族长试炼的事恐怕还轮不到我们下人来指手画脚的,恐怕二爷要失望了。”
“怎么会,福伯待在林家那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家早就把福伯当成家人来看待了,又何来下人一说。”林城还是不死心想要探出点究竟来。
“二爷若是想知道点什么,不妨直接去问大长老。”
林城心里一阵冷笑,这个老狐狸嘴严实的很,一句底也不肯透,他要是能问大长老还用得着问他?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笑的更加和善了,“管家事务繁多,许是忘了,等到你什么时候记起来了,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福伯心里也明白,现在要是不透露一点信息,以后要是林城当了族长有他好果子吃的,但他也不是那种害怕威胁的人,一听到这些话反倒更加软硬不吃了,他回道:“多谢二爷谅解,若无什么事,我就先告退了。”
“慢走不送。”林城眼底一片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