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话
“啊!”
重矜被突如其来的人影压在了床上,她抬头,只见沈存墨满脸红晕,一呼一吸之间全是酒气。
“沈存墨,你快起来,你怎么喝那么多酒?”重矜一直挣扎,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沈存墨突然就将自己手中握住的酒瓶往地下一扔,水浆飞撒。他空出的手将重矜挣扎的手扣住,盯紧重矜的眼睛,嘴里碎碎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重矜听不清楚,第一次喊像是在喊自己的矜字,第二次喊的时候又不像了。
难道是喝醉的人口齿会不清楚?
重矜凶狠的望着沈存墨,语气满是威胁,“沈存墨,你冷静点,别瞎来,离我远一点。”
沈存墨顶着晕厥的头,努力的睁眼,想看清眼前人的容貌,却只有一片模糊,重矜说的字,他一个也没听到。
重矜快要崩溃了,她本来就受着伤,哪顶得住沈存墨这样压着。隔壁的许清如和照衪听到了动静,都匆匆赶来,看见沈存墨压着重矜皆是一愣,立马背过头去。
重矜吼道:“你们把他移开啊。”
许清如闻言转身,看见二人衣冠皆整齐,才放心的走近。
之后,照衪和许清如合力把沈存墨给拖走了。
重矜莫名其妙的不行,后来沈存墨的解释是,回来的路上碰到了老朋友,所以多喝了几杯。
在这几天里,重矜在六仙医阁养病,真的挺快乐的。早上有沈存墨亲自给大家做早餐吃,下午有照衪悉心的照料重矜的病,晚上有许清如配着重矜聊聊天。
重矜有时候希望想病好的慢些,可惜的是照衪的医术不允许,重矜终究是痊愈了。这天,重矜和沈存墨收拾好后,并没有跟他们亲自道别就走了,大家都不喜欢离别的伤感。
马车上。
沈存墨不停的找重矜讲话,重矜却没怎么理他,像是还在为那晚上沈存墨的失礼生气。
沈存墨开始哄着重矜,发现重矜一直都不领情后,也生气了,“有必要生那么久的气吗?”
重矜听着气不打一处来。
沈存墨从马车上的一边座位换到重矜的边上坐着,还拉着重矜的手不许她跑,“你本来就是我的王妃,就算做了些什么,也没必要……咳咳,况且我什么都没做呢,你这生气生的不是冤枉我吗?”
重矜还是不理他,沈存墨这次真的恼怒了。他抬手,勾起了重矜的下巴,不等重矜反应过来,蜻蜓点水般的在她的唇上留下温度。
“逼我坐实罪名?”
重矜愣了神,嘴上残留的余温让她感受到,刚刚沈存墨刚刚不是做做样子,而是真的亲了她。她沉默片刻,咬牙切齿的看着始作俑者,一个拳头就要揍过去,而沈存墨早就有了防备,立马接下。“王妃,别瞎来,如果你把我打伤了,这回倾安国的事儿,可能得重新考虑了。”沈存墨抓住了重矜的把柄,洋洋得意。
重矜还真的吃这一套,真的住手了,一路上一直生气,气着气着居然睡着了。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枕在沈存墨的腿上,沈存墨的一双手还抱着她。她满是惊恐,羞耻不已,刚刚她还在因为沈存墨占她便宜而生气,这才片刻,自己却投怀送抱?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自己睡着睡着,倒到沈存墨的腿上去了?因为如果是沈存墨强制的话,以她的水平不可能察觉不出来。想到这儿,她就非常尴尬。
看见沈存墨还没醒,重矜立马小心翼翼的爬起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心里祈祷着,自己是在沈存墨也睡着的情况下倒的,这样沈存墨就不会发现了,不然她的脸往哪儿搁啊。
吁——
随着车夫的一声长叫和马蹄声戛然而止,他们来到了倾安国的城门口,沈存墨也应声醒来。
沈存墨打了个大哈欠,丝毫没有异常,按理说如果他知道的话醒来肯定要取笑重矜一番:刚刚还在生气,突然就投怀送抱了?但是他没有,说明沈存墨并不知情。
重矜顿时松了口气,拍了拍衣服,就打开车帘离开了这架令她尴尬的马车。
“诶诶诶等会,王妃你别自己就下车了啊,扶我一把。”沈存墨对着跳下车的重矜说道。
重矜插着手,看着已经将手伸到她面前的沈存墨,一脸不屑,“你一个大男人下马车还得让人扶?”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这腿就麻麻的,站不起来啊。”沈存墨疑惑的说着,嘴角却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
重矜一抖,立马装作为难的样子,“行行行,我扶着你,你下来吧。”沈存墨嘴角勾起,紧紧的就拽住了重矜过去的一只手。
沈存墨下车后,吩咐马夫将马拴在附近的驿馆,待在驿馆等他们。然后就准备拉着重矜,往检查身份才能进入的城门处。
“喂,车都下了,也该放手了把。”重矜被他扯着往前走,拼命的甩,就是甩不开那双缠人的手。
沈存墨加重了力道,轻飘飘的来一句,“你以为腿麻几秒钟就好了?你起码得扶我个五分钟起步啊,你当时就坐在车里,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腿会这么麻啊?”
重矜不自然的咳嗽,“我怎么知道?行行行,扶着你行了吗?你可真是个麻烦。”
沈存墨无语,到底谁是个麻烦。
重矜和沈存墨牵着手,俨然像一对甜蜜的夫妻,引得路上要过城关的百姓们不停的观望。重矜被他们看的害羞,拉着沈存墨就是往前跑,沈存墨速度完全跟得上,一双腿看起来根本不像麻了的样子。
终于,他们到了关口,重矜从衣裳中拿出一块手帕,掩着面,敲了敲在城门旁驻守的将士:“这过城,可需要什么证明?以前那个身世本可能通过?”
将士一脸看乡巴佬的表情,回答她,“你是外乡人吧?这身世本早就在王姬公主出嫁后,就没了过城门的作用。现在统一用专门过城门而创立的身世书来代替。”
“身世书……搞的这么麻烦,还不如用身世本。”
“身世本是记录你身份的,上面有详细的信息,那么厚,天天带在身上你不嫌麻烦我们嫌麻烦!哪像身世书,就是薄薄的一张纸,带着方便多了。”将士回答完后,瞥了一眼重矜那双和沈存墨紧紧相握的双手,满脸尽是鄙夷。
重矜没有发现他的眼神,还想问些问题,“那……”她一个字刚说出口,沈存墨就把她拉走了。
“你一个倾安国公主,回国还需要像平民一样?直接把你这手帕拿下来,他们不就放你进去了。”
重矜将他们相扣的双手抬起来,另一只空着的手指着说:“那你倒是放手,你也知道我是倾安国公主,你这让别人传出去了,我以前的兄弟怎么看我?”
“什么怎么看,我们是夫妻,我名正言顺把你娶回去的,握个手怎么了?”
重矜沉默不语,她觉得这样握着太肉麻了!沈存墨看她不讲话,叹了口气,也不勉强,松开了手,说:“现在可以了吗?”
重矜拍拍手,往身上使劲儿擦了擦,点头,“可以了。”
沈存墨气的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