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夜。
杨建缓缓的走了过去，由远及近，老旧的煤油灯似是快要没油了，只剩下了一点的光亮，端坐在山洞中的人影面目不清，黑色的夜幕遮挡住了杨建的视线，让他看不清那个人影。
不过，这有什么关系。
管那人是谁？
杨建的眼中闪烁着阴冷的厉色，胸腔之中涌动着森森的杀机。
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变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若是让其他人撞见，泄了出去，少不得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杀心已起，再难熄灭。
本来就算丧家之犬，被迫出逃，胸口之处有一股不甘的怒火急需发泄，杨建的眼眸之中妖冶的光芒骤然大涨，猩红色的眸子里凝聚着冷厉与暴虐。
不管你是谁？
撞到枪口上，算你倒霉！
要怨就怨你为什么要在这种天气下在野外露营吧。
阴森森的一笑，掌心之中已经凝聚出了一道黑色的气旋，状若神魔一般的身影在黑幕的衬托下越发显得魔性深重。
轰隆，轰隆！
轰鸣的雷音还在继续，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山林，映衬着杨建那张扭曲而狰狞的面容。
“死！”
气旋化作风锥激射而出，电光火石之间一连刺穿了三根横在前方的树木，目标直指山洞中的人影。
杨建咧嘴一笑，十分自信，就算他不在巅峰状态，力量损失惨重，也万万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抵挡住自己的攻击。
那些神秘领域的非人异类也就算了，连手枪都不拍的杨建在面对普通人的时候，具有绝对的优势。
“哼！”
正如预料的一样，一声沉闷的闷哼响起，杨建不自觉的开始微笑，大步流星的走向山洞，待到走近至今，突兀的，从山洞之中骤然射出了一道气刃，伴随着气刃的还有一声无比熟悉的声音：“还你的！”
杨建一怔，尚未反应过来，气刃袭来，卷起呼啸的劲风径直擦着他的脸庞划过，一连串黑色的血珠彪射飞溅而出。
然后，山洞之中的人影徐徐走了出来，恰在同时，一道巨大的白色闪电撕碎了天幕，闪光映照在了人影的脸上。
“是你！”
杨建惊呼一声，呼吸也随之一窒，身形猛的绷直了起来，脸上露出了震惊，恐惧，仇恨，怨毒的复杂表情。
这是一张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脸，是害的他落到这种地步的罪魁祸首，也是他发誓要狠狠报复的对象。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行动路线的？
有太多太多的疑问缠绕在了杨建的脑海之中，一个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一个他根本不想见到的人，一个他咬牙切齿誓言要杀死的人。
“怎么？见到我很吃惊吗？”
人影一步一步的走来，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清俊的脸庞，清俊的气质，右眼之中一抹金色的混沌之光高涨爆发，夜色之下，森森的凛然气机从人影的身上不断传出，犹如锋锐的刀锋凌厉刺人。
山林之间，两个人彼此对视，猩红色的眼眸对上了金色的瞳孔，两人遥相对立，相凝视着对方。
“咔，咔，咔。”
杨建挪动着嘴角，咬紧牙关，猩红色的瞳孔骤然缩放成了针尖状，心中寒意资深，整个人如坠冰窖，手脚冰冷，浑身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
对方有备而来，专门在这里守着自己！
杨建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一对眼珠在眼眶中疯狂的打转看向四周，心底蓦地一冷。
“不用看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冷漠的声音自人影的口中传来，他看穿了杨建的想法，轻浅的说道。
“楚——天——歌！”
咬牙念着这个名字，杨建的脸色骤然变得疯狂起来，声音之中充满着错愕，怨毒和恨意，还有那么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人影不是别人，正是杨建他引为宿敌的凌江大少——楚天歌！
哗，哗，哗！
冰凉的雨水打在了身上，一如杨建此刻的内心，同样的，雨水也打湿了楚天歌的衣衫，任由雨水从那张清俊的脸庞划过。
“陈副局长死了！”
楚天歌没有立即发难，突兀的冒出了这么一句。
“他的死，我要付一半的责任。”
自顾自的，楚天歌冰冷凝视着杨建，冷冷说道。
“说实话，我很后悔。”
“后悔当初没在临水直接干掉你。”
“后悔为什么当初要在庄园切出那只断臂来。”
“昔日种因，今日得果，事情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
楚天歌很是感慨，命运无常，当初临水一念之差，原以为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却不想酿成了今日的祸患。
“我跟陈建军不熟，只见过几次罢了。”
“然而，博仁因我而死，这份因果，我自当承担下来。”
“今夜，正好也是雨夜，了断你我之间的因果吧！”
他看着杨建，淡淡的开口道：“这片山林之中，只有你我两人，而天际黎明之时，能够走出这片山林的——只有一个人。”
说完，楚天歌不再多言，磅礴的异力自他的体内汹涌而出，犹如大海的浪涛一般涌动，威压了这片地域。
杨建面目挣扎，似在挣扎，然而主动的权利并不在他的手中，白天才被楚天歌重创过魔躯，如今虽然修复，但断臂已经陷入沉睡，体内的力量连巅峰时期的三CD没有，他哪来实力和楚天歌硬拼。
然而，楚天歌并不会给他逃走的机会，这里是人迹罕至的山林，围魏救赵的计谋在再也无法使用。
也得益于是在山林之中，而不是城市的商业闹市，楚天歌也可以毫无保留的使出自己的全力。
一如当初，他回到凌江的那一个雨夜。
那一晚，楚天歌战的很艰辛，艰难的击退了杨建。
今晚，同样是雨夜，形势却是逆转了过来，杨建被逼入了决死的境地。
没有其他的选择。
更加没有交涉的余地。
两个人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杨建猩红的眸子中滚动起了森然的绝悟，黑色的气息从体内泊泊涌出，今日想要逃出升天，唯有拼命死战。
“嗷！”
恐怖的吼声响彻山林，惊走了林间的无数野兽，一双双兽目惊恐的盯着山林之间的某处，金色与黑色的光芒交相辉映，散发出了骇人的可怕气息。
紧接着，正在对峙的双方，他们的身形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起动了起来，两道身影犹如闪电，又似疾风，暴掠过了山林。
轰隆！
下一个瞬间，只听一道穿云裂石的的巨响骤然炸起，金色与黑色包裹的身影猛地撞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