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说好的不去,却在第二天上完班以后急忙跟上司请假并订往桐城的票。
桐城海拔高,从台城的30多度在下车之后就降了好几度,凉快。
飞机票太贵,选了便宜点的动车,却也是足足坐了3个多小时。等下还要转中巴车转公交,难受,关键还不太认识路。
作为妥妥的宅男,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是不会出门的。
早知道就不来了,偏偏这脚不受控制。林韬看着自己的腿脚,莫名地越看越不爽。
跟罗大陆问了详细地址,一下车便直接坐车赶到时小果所在的医院。
刚踏进大门,消毒水的味道直直地灌如鼻腔,让人一阵难受。
“你是?”躺在床上的向千山,疑惑地看着眼前陌生、与自己差不多高的男子。
“你好,我叫林韬,呃,时小果的初中前男友。”林韬一时语塞,脑子转了下,说。
“你好,我是她小弟,向千山。”向千山看了几眼林韬,自我介绍道。
“嗯,她情况怎么样了?”坐定,然后问道。
“呃,还行,还处于深度昏迷。”向千山看了看手机,抬头说。
“怎么弄的?”
“车祸。”
“什么时候?”
“半个月前。”
“大概什么时候好?”
“不知道,医生说,她的潜意识太深,一般情况下很难醒来。”
“嗯,谢谢。”
“不用。”
气氛逐渐恢复安静。
“大韬?啥时候来的?”两人正坐着,罗大陆拎着吃的推门而入,目光在平常没出现过的男子身上逗留了一下,微微惊讶地说。
他以为,林韬那天问的时候,有想到过他回来,但是没想到那么快。
再者以前男友的身份,来看生病的前任,难免有些尴尬,而且林韬应该还在北方上班,但是桐城在南方。
“呃,刚到没多久。”林韬笑笑说。
“坐。”罗大陆拉了一根凳子,放置在时小果床边靠墙的位置,对着林韬说。
“嗯。”
气氛有一点点尴尬,三个大男人,属实找不到什么话题。
罗大陆问了下向千山简单的日常情况,见无异常,便也坐了下来,玩起了手机。
他曾想过与时小果再次相见的场景,在桐城的车站,在路边的某个摊点,某家零食店或者水果店门口等等,但绝对不希望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床上是罩着氧气面无表情的时小果,安静得不太像话,或许是习惯了她总是喜欢说个不停的叽叽喳喳吧。
喉咙里是想叫却叫不出口的呼唤,心里一股股难受的酸涩。
他以为,能心无波澜地面对,甚至在来的路上,准备好了特别想知道的问题:你结婚了没?为什么一直联系不到你?
但现在,似乎都只能放在心里。
“她男朋友或者她老公呢?”林韬试探性地开口。
“没老公也没男朋友。”罗大陆说。
“哦哦。”林韬压抑着内心莫名欢呼的小雀跃,假装镇定地说。
于是乎,心里那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欢喜,怎么都抑制不住地在心里膨胀,最后控制不住地溢于脸上。
这表示,自己还有机会?
但是说实在的,自己似乎并未真心地去喜欢过一个人,20岁时曾出现过的浓烈冲动,也坦坦荡荡地给了时小果,但她,很委婉地拒绝了,自此,自己也开始懂得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是当父亲生病住院的时候,她又以同学的身份出现并义无反顾的帮忙。
关系,以同学的身份飘忽不定。
在与时小果断了关系后的一两年里忽然有一天,有一个哪哪都好的女生短暂地出现在林韬的生命里,毫不掩饰地的喜欢一度另林韬这个宅男有了自时小果后重新感觉到的想要与某人在一起的冲动。
下班之后,她总是有很多的精力陪他打游戏,而且技术也还不错;虽然学历不高,与自己一样高中还没读完就出来工作的北漂经历;两人的工厂又近,那女孩还时不时地来到他的公寓里做好吃的晚饭,和营养的早餐;甚至有一天给林韬庆生,两人都喝了点酒,差点发生关系,好在林韬脑子克制住了。
因为那一刻,他居然把她当成了时小果。
时小果与那个女孩的差别太大了,怎么都融合不了,但幸好能有意识去分辨。
因为时小果真的太笨了,打游戏一点头脑都没有,做饭菜的时候简直就是论心情而定,在家里面照顾父亲的那几天,早餐都还是林韬做的,总是抱怨说不好吃,最后还吃到见碗底来。
特别是出现矛盾的时候,就算错,也要争论好几下,对的时候更不得了,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好聪明的样子一直挂在嘴边,特烦,让人恨不得想打她,奈何跑得挺快,又有父亲撑腰,更放肆。
不像那个女孩,乖乖的。
林韬曾经也想过,就这样吧,然后带回家,父亲看了看,觉得也挺好,也很会照顾人,叫林韬自己看着办。
然而,看着看着,就和平分手了。
没有任何难过,却想着不知在哪里,也没有任何消息的时小果,仿佛就在身边,但是又看不见摸不到,手机音乐软件里存了很久想要分享的歌也一直静静地罗列在创建的歌单里。
尽管后来女生再次联系林韬,却被直接拒绝,然后女孩伤心地回老家结婚去了。
林韬也很记情分地随了9百9的红包。
然后就,一直单到现在。
虽然看到身边的朋友大多结婚、生子,甚至有的也会走路了,但是总是有个声音窜出来说,“再等等吧”。
具体等什么呢,自己也不知道,可能要等30岁吧,可能等到游戏段位在高一点,也可能要等到公司踏上正轨吧,也可能是,等到能够听到关于时小果的消息,就算她已经成为人妻。
起码得让自己断了那若有若无的念想啊,自己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对未来的向往中,也才能对未来那个不确定的她负责。
可是,再听到消息时,却是在充满消毒水味道地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