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周末,难得有空,我带陈钰婷回家了,对,我秦时昊又回来了...
我和她走过老家的小巷,轻风细雨,抚慰着脸颊,也抚慰着乡愁。没有油纸伞,也遇不上一位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但我明白,北方的巷子最能让你走在现实,走回历史,走向未来。有人说,江南的小巷是心灵的圣地,我说,北方的小巷是圣地的心灵。
“家乡,我回来了!”
“大叔,这家饭馆还在这里啊?”
“是啊,还在这里,不过这里换了好几个老板了。”
“那这里还有做的酸菜炖鱼的师傅吗?我记得我小时候经常去这吃这个菜的。”
“酸菜炖鱼是老招牌,当然在,你们可以去吃一下,据说现在去这家饭馆吃每一道菜都会有惊喜的。”
“惊喜,什么惊喜啊?”
“什么惊喜我也不太清楚,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好,陈钰婷,我们去吃吧,带你尝尝我小时候的味道。”
要想体味到这种境界,还是应该走进乡村,走进带着雨的小巷。在这里,你失去温情的双眸能变得清澈,柔和,善睐。在这里,你沾满尘埃的心灵能变得清新,柔软,温暖。
“客官,里面请。”
“老板,一份酸菜炖鱼。”
“时昊,你喜欢吃鱼啊?”
“对呀,你知道么,这道菜上面是青鱼片,酸菜酸酸的,鱼片白白嫩嫩,上面再飘一层红油,红油上面飘着几个泡红椒,像一个个精灵,一上桌,就能闻到香味,让你味口大开,垂馋三尺,看见这道菜,就让我想起了之前在老房子的时候,和我家人在一块,每天的生活特别辛苦,有一天和几个朋友到大排档,点一盆酸菜鱼,炒几个素菜,呷着啤酒,那时所有的苦,所有的委曲都随着酸菜鱼的辣味全到了肚子里,第二天照常打拼,那是一段多么艰难,又多么回味的时光,所以我永远忘不了酸菜鱼,忘不了那段让我永远怀念的岁月...”
“客官,酸菜炖鱼来了。”
“来,钰婷,尝尝,看看这道菜怎么样。”
“好吃。”
“还是小时候的味道,真好。”
城里,也有小巷,可惜,头上的天是灰的,身边的墙是灰的,脚下的路是灰的,心情自然也是灰的。即使下着雨,也是硬的。乡村的雨巷中,绵绵的细雨在矮的墙头上跳跃,溅开一朵花,跟墙头上的小草嬉闹着。然后,跳到你的脚背上,臂膊上,鼻尖上,你能听到她们的欢快。脚下是软软的沙土,在细雨的滋润下,便有了诗意,“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便是这时节的事儿吧?
“下雨了,钰婷。”
“时昊,我们的油纸伞呢?”
“这呢,看,故乡的雨多美啊。”
“是啊,故乡的雨寂静迷茫又惆怅,像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
有时候,不必打伞,最好是戴上一顶草帽,那种用麦秸编成的。这种草帽不像竹笠那样坚硬,被雨水滋润后,倒显得柔软。雨水打在上面,噗噗有声,很像跟你窃窃私语。记起哪部电影里有一首《麦秸草帽》:“妈妈,我的那顶草帽怎么样了?在那夏日去客里米兹的路上,落在溪谷里的草帽!”草帽之下,充满了哀怨,我不太喜欢。
在我们的草帽之下,当然也有躲不过去的悲,更多的是捧在手心里的喜。你可以呼吸着漫天的清新,你可以品尝雨丝的甜美,聆听绝伦的天籁。你可以驻足,可以彳亍,尝一尝岁月落下来的味道,凝视一下祖先离我们远去的背影。
乡村似乎不太在意盛世与繁华,握在手心的是一种宁静与安详。特别是在这有着雨的小巷,铅华尽失,像缥缈而温柔的梦。静谧,从红的房瓦上滴沥着,滴成幽梦一帘。最好是小巷深处那像是幽梦一样的草房上,长出了青青的...
“还记得我们之前学过余光中先生的一首现代诗《乡愁》吗?”
“记得,那首诗写的真好。”
“是啊...”
小时候
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
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
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
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
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
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
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
大陆在那头
“我发现我也有好长时间没回去了。”
“我记得之前离家的时候总是那么的依依不舍,昨天回家的时候那么的归心似箭,离家的时候总觉得那条路要走那么长时间,现在回家的路因为有妈妈的等待而变短,钰婷,我们下次去你的家乡看看吧。”
记得我十八岁那年,列车悄然进站。拥挤的人群在站台挣扎,眼里是发了光的轨道,笔直且向前。此刻孤独像是流感蔓延,感染了每一个离家的少年,在大学,我想念家里熟悉的味道,怀念曾经滋润我家乡的故土,乡愁,你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虽人在外地,但内心深处我已随着邮票的年轮回到了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