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体贴,这次也不例外。
瞧,她给我安排的晚餐多用心,居然是安华大厦对街小店的臊子面!此刻我像中了邪似的愣住了,我自己都快不记得曾经有多么热爱臊子面。
那时我常常出入安华大厦,十有八九会顺带光顾那家看起来很朴实的小店,小白和珺琪被我拉着作陪多次,每次看我吃得不亦乐乎,表情就跟看落难公主似的。其实过了一段时间我便不去了,可小白的印象仍停留在“臊子面我百吃不腻”的状态。
怪我一直没告诉她,最初爱吃臊子面,全因心上人爱吃,如今物是人非,这臊子面大概也吃不出从前的味道了。
哎,这种触景生情的境地真的不适合我。
就在此时,手机在桌上响了两声,我拿起来一看,是小白发来的信息:亲爱的,抱歉今晚不能陪你,好好享用晚餐。明天姐姐我让大少爷在家带孩子,我陪你愉快地玩耍(爱心爱心)。
我不禁自嘲一笑。
唉,丽莎呀丽莎,你哪来那么多矫情?不就是一碗面嘛,小白如此用心良苦,你这忌讳那忌讳,像话吗?
我迅速反省,然后坐下来大口大口吃面。
吃完面,走回客厅突然眼前一亮,好家伙,最爱吃臊子面的人正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刹那间,我仿佛听见整碗臊子面在我胃里疯狂叫嚣,于是乎,我消化不良了。
随之而来的刺痛感很快令我招架不住,我扶着沙发坐下,已经没法理会电视里在讲些什么。疼痛的间隙,我回想起在伦敦实习时有一次腹痛到被人抬进医院,这次千万不能重蹈覆辙,我赶忙呼叫服务热线。
人来得极迅速,是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我允许他直接进门,他提着药箱来到我跟前,我让他把药箱放下并吩咐他不用向小白汇报。
他说会在门外等到我情况好转再离开,我默许了,因为没工夫跟他争辩。
吃了药,我强忍着痛楚走到卫生间拿吹风筒朝肚子吹,这是原本极少交流但目睹了我半夜三更被救护车拖走后开始变得热情的室友教我的,有时候真的管用。
等我从卫生间出来,疼痛已经缓解许多。
屏幕上那人的笑容依旧灿烂,我无动于衷,理智上说,我的腹痛跟此人无甚关系,通常情况都是我自己饮食不规律惹的祸。冷静想想,从上飞机开始我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刚刚一碗面下肚,十有八九刺激了胃部脆弱的神经。
关上电视,我看了看药箱,竟还有一本护理指南,联想到我身处之处,这东西的存在够我乐上半天。敢情周继祖也有无能的时候,今后若是见到他一定要借机损两句,以偿我多年夙愿。
乐一乐,腹痛不觉消停许多。总算是虚惊一场,无论如何我不能刚回来就不争气地霸占头条,否则枉费我低调了这么些年。
收拾好药箱,我找到门外候着的人,告诉他我服了药已无大碍,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