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后,晴天从书包里拿出两本功课。内心还是有点挣扎。这少爷看似很不友善。是真的会教她做功课吗?只怕自己的愚笨气死他了。
但今天若不完成这功课,明天就一定要交白卷。这样还不是一样要留堂,还连累他了。
晴天深呼吸一口,踏出房门,朝隔壁的房走去…
她礼貌地敲了一声。但等了很久,依然没有回应。难道是故意听不见了。
就在此时,楼下传来隐隐约约的琴声。
晴天感到奇怪,她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是大厅白色钢琴传来的琴声,难道是这冷少爷在练琴了?
真的要目睹一下了。
晴天赶快走到楼下,站在楼梯转角处,偷偷望着他…
啊!他的确就像个王子一样。
看着他那修长的指尖,无疑是从小就接触钢琴的人。
他白皙的手指在那黑白琴键上不断跃动,到了激扬部分,还双手交叉来弹,好一个出神入化的琴艺。行云流水般的流畅,乐谱上的音符仿佛已在他灵活的指尖下被征服了…
琴声如他一样的潇洒,把宁静的气氛给点缀得生动…
晴天虽不晓得他弹奏的是哪首曲子,反正很动听就是了。她闭上眼,陶醉在这琴声里…
曾几何时,她也曾那么渴望可以加入钢琴班。但一架钢琴的价钱太惊人了,是她们那个阶层买不起的。再说,学费书费,每一项都是钱。
现实的社会把她童年的梦想给敲碎了。
穷困的生活把她给封锁在一间小屋子里,从前她的世界只有一个鸽子屋那么大,要不是进入彦家,也不知道世界是何其大…
想着想着,动听的曲子停下了…
晴天睁开眼,只见彦晋就站在她眼前。
她感到多么尴尬,她连忙把捧在手上的书拿出来道,
“这些功课…是我..不会做的。”
彦晋看了,觉得她是那么地麻烦。
他只好冷冽地道,
“放到钢琴上。”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
晴天不晓得他的用意了,只好依据他的意思,把功课放到钢琴上。
接着,她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
等了一个又一个小时…
累了,她也睡着了…
不晓得是睡了多久,突然传来妈妈的声音。
“晴天…”
晴天张开眼,是妈妈。她连忙转头一看,钢琴上的功课不见了。是他拿走了吗?怎么没把她叫醒?要不然要怎么教她做功课?
晴天问道,
“妈,你有没有看见钢琴上的书本?”
“我和彦叔叔刚从外面回来。没留意。怎么了?”寒媚道。
“没什么了。”晴天道。
“晚餐时间快到,你去洗个澡,再下来吃晚餐吧!”寒媚道。
晴天伸伸懒腰,接着回到三楼的房。
啊!累死了!每天都得爬这么多的楼梯才回到自己的房。
到了房门口,才惊然发现房门前有两本熟悉的书皮。
没错!就是她的功课。
晴天连忙捡起书本,打开一看…
那冷少爷已经把答案一一写下来给她了。还在后页写上“自行抄过一遍”。无疑,彦晋怕她愚笨得直接交上给老师了。老师一定认得是谁的字迹。
他依然坚持不会教她做功课,唯有把教换成帮她做功课了。反正对他而言,这些都是轻而易举的事,不一会儿就完成了。彦晋只觉得为何她总是那么愚笨,这么容易的题目也不会做。也懒得问她,反正彼此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晴天看着他那端秀清新的字体,是那么的流美,疏朗,潇洒。从他的字体里,可以感受到写这字体的人是长得如此玉树临风。
要擦去他的字体,换上自己那鸡爪般的字体,真的太可惜了!要不是为了不让老师发现,她一定舍不得擦去他的字体。
晚餐时间,彦柏垄问道,
“晴天,你不会的功课请教彦晋了吗?”
坐在一旁的彦晋听了,他转眼一看晴天。
晴天点头道,
“请教了,也做好了。”
听见晴天这么说,表示她已经收到他给她做的功课。
彦柏垄再道,
“这就好。以后你们俩,要好好相处。要以兄妹相称。”
又是这句话!几乎每一次晚餐都离不开这叮咛。
彦晋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来道,
“我饱了。”
说完,他就离开饭厅,回房去了。
已经一个星期多了,他觉得度日如年。要如何继续忍受与她们相处,更莫说以兄妹相称!
他已经不是个小孩,是个十六岁,有主见的少年。要他叫阿姨,就叫阿姨,要他认她做妹妹,就认吗?他从来不是一个任由他人摆动的玩偶。
要他释放胸怀,接受他们,哪怕这辈子都做不到。
如果可以选择,他真的宁可当初和妈妈一起去加拿大了。
彦柏垄看在眼里,他了解彦晋的脾气。
回到房里,寒媚才向彦柏垄表露出她多么内疚的心情道,
“都是我们的错。我们不应该…”
寒媚的话未完,彦柏垄已经插嘴道,
“这件事谁也没有错。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我还是会这么选择。”
“但彦晋他不是一般的生气。”寒媚道。
“没事,我会开导他。再说,我们的婚事已经进行得七七八八。后天,我们到律师楼去签字结婚。这周末再举办一个别开生面的婚宴。我会向全世界的人说,你就是我彦柏垄的夫人。谁也不会破坏我们。”彦柏垄道。
“婚宴?我想不了。”寒媚想到自己过去是个陪坐女郎,虽然不卖身,但也陪过许多富商嘻嘻哈哈,饮酒作乐。过分的时候,还得忍受被人毛手毛脚的经验。这婚宴一定有许多名人到来,万一碰上了以前的客人,就真的够丢脸。
“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了。但我不介意。我要娶你,就要把你给带出去,难道把你给隐隐藏藏了吗?”彦柏垄知道寒媚的出身,但他从来没曾嫌弃过她。
“我只怕我丢尽你们彦家的脸。”寒媚道。
“丑妇终须见家翁。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你去应酬。嘴是长在别人哪儿,他们要说,就给他们去说。说得腻了,自然就不再提。”彦柏垄总是那么善解人意。
寒媚看着他诚意拳拳,婚宴这事就交由他决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