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泰勇还是不够聪明,没看清大局,当彭辰和应川从人群站出来的时候,他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做了那瓮中之鳖。
若他今夜没有进宫,只要他在齐都城,齐阳为了齐都的百姓定然不会与自己硬碰硬,看来,真被说中,他太着急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但蓟泰勇也是响当当的硬汉,并未求饶,也不曾服软,只在自己被彭辰手下的人押着出逸宫的时候,郑公公抬着衣角跑进来,大呼:“陛下,出大事了,陛下,出大事啦!”
齐阳正走至逸宫宫门正中,郑公公跪下叩首,“淑妃娘娘,娘娘孩子没了!”
蓟淑妃已经到了产期,也就这几日齐阳将会有第一个孩子,可是终究还是落空。他只微微招手表示知道此事,不过蓟泰勇却回身吼道:“齐阳,你真狠。”
显然蓟泰勇误会是齐阳做了手脚,不过齐阳懒得和他解释。彭辰继续将他带出逸宫。
看似是蓟淑妃自作自受,其实是她害了澹台夯月孩子的报应。失子之痛同样压着齐阳气血郁结,毕竟他已经痛失两个孩子。就算后来他知道蓟泰勇与蓟淑妃不是兄妹,蓟淑妃怀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他还是悲痛万分。
齐瑶也已被相丘救出来,只是在她要回府时,相丘对她道:“公主,有件事我想单独找你谈谈,不知道……”说到这他看向顾孟泽。
“那我就先进去,看看为儿。”顾孟泽识相地道。
齐瑶点点头,等顾孟泽走后问道:“怎么了?”
“彭英将军来消息,说雪公主在黎岳。”相丘道。
这倒挺意外的。齐雪处境不好,本就想过有朝一日能接她回国。可又想到,以齐雪的性子,既然已经嫁出去,是好是坏,都会受着。
“她是逃出来的。独孤豪估计也是有意放她走,毕竟在魏国她的处境艰难。”相丘道。
“那就赶快接她回齐都。”齐瑶道。
“恐怕得过些日子了。雪公主在逃走的路上生下了小郡主。你知道,齐雪身体不好。生下小郡主又跑到黎岳找到彭英将军,就彻底倒下了,大夫说……恐怕时日不多了!”
再次得知这个消息比当年齐雪还未嫁人之时得知要让人沉重的多:齐雪放下了江景枫,遇到了独孤豪,还为他生了一男一女。来来回回,多了牵绊,倒不如那时什么都不懂,没有什么留恋时就离开人世间。
“让孙太医亲赴黎岳,他医术高明,肯定会有办法。”齐瑶话有点急,也不禁地抓着相丘的胳膊。
齐瑶这个反应很正常,相丘并未觉得不妥,可顾孟泽却在府门缝中看的清楚,只咬了咬牙,悻然离去。
“已经派毕勤之去了。告诉公主就是让您有个心理准备。”相丘道。
齐瑶兄妹几人,如今不是生离就是死别。听了这些,不禁想起儿的时光。
“还有一事我得告诉公主,先王留在彭英将军那的遗诏陛下已看,但陛下在犹豫……”
“陛下为何犹豫?这是驸马应得的。”说完了之后齐瑶又补充,“我可以保证,他有能力也值得信赖。”
“封异姓为候遇到过江志忠的事,陛下不想这样的事再次发生。”相丘迟疑了一下,“况且,驸马并没有任何大的功劳,封侯起码需要一个理由。”
“出兵魏国,他虽然没去,可你们的军需一切用品他功不可没。还有,当年一生赌场,我和他并肩作战;后来江志忠犯乱,他暗中听我差遣,没有他的帮忙,大权就将旁落;这一次,他无端受此牵连,陪我在牢中多日。与公,他两次相助齐国度过危境,与私,她是驸马!”齐要详细说道。
齐瑶信任顾孟泽,也只有他自己有权有势,才不会被人牵掣,更重要的事,他得为顾为考虑。只有她和顾孟泽一切安好,才能护顾为一世周全。
相丘看到齐瑶如此维护顾孟泽,心中五味杂陈。
一生赌场之事,是顾孟泽与她深陷囫囵,可是在外查找证据与人周旋的是相丘。江志忠叛乱,他虽在溟渡,但应川和在恒丰的彭辰都被他提前请到了齐都,随时以防不测。贪污风波,齐瑶无端受累,他日夜不眠,与彭辰布防,防止蓟泰勇生乱,还边找证据,直到今日齐瑶平安出来,他才放心不少。
可是,齐瑶好似从来没看清他一直以来所扮演的角色。
华九跟着相丘,同样听到齐瑶和相丘的对话,心中为相丘打抱不平,直到齐阳真的下旨封顾孟泽为定安候之后,他才咬牙切齿地对李千千抱怨:“凭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就封侯封地!将军不仅在黎岳出生入死,也不曾加封分毫。”
李千千本来是要拿些衣服给青芽儿,随即放在一旁,宽慰道:“我听说陛下不同意这事,是公主力争,相将军在旁支持,陛下才改变态度。说到底,他那侯位,是将军帮忙求来的。”
华九叹气,“我只是为将军打抱不平,明明是将军一次又一次救了公主,可功劳都在驸马那!”
李千千看着放下的衣服,道:“这样也好,知道了会更伤心。我要把衣服拿给夫人。”
李千千的意思很明白。华九也再清楚不过,自家将军有夫人,别家公主有驸马。还是无情的好,有情只会徒增伤心。
不过齐瑶还是诧异,相丘既然改变了态度,支持陛下封侯。她本来想着,用先王留下的玉玺怎么样也可换齐阳的同意。至于彭英手中的圣旨,他们心知肚明,那是齐瑶造的假。
相丘的临时变化,齐瑶非常介怀。但这事也随着齐雪的回来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