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紫不仅把自己弄丢了,现在就连木南都被弄丢了,这个空荡的人世间还有什么意义。
就剩下我自己了!
一个人流泪,总好过需要人陪,这心碎的伤悲,就让我装无所谓好了。
只剩下我自己孤单单地在这喧嚣的人世间游荡,没有人惦念我,爱护我了。
天旋地转的穆紫被另一个漩涡给卷走了。
才稳定身影,就听见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只听见暴怒:“滚!你给老夫滚出去!蓉蓉才不会嫁给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怒气冲冲地将来人带来的聘礼一一砸在来人身上扔了出去。
“岳丈,这是嫌弃小婿准备的聘礼寒酸了么,小婿这就重新准备更好的,必定让岳丈满意。”来人身着华美衣衫,仍旧谦谦有礼,对于小老头的愤怒视而不见。
“滚。谁是你岳丈了,少一口一个的小婿,你算哪门子小婿。老夫宁可死也不会让蓉蓉嫁给你。晋王殿下,还是打哪来回哪去,小女没那么大的福气。”小老头李浑气的一颤一颤的,遂即自己亲自将那华服男给撵了出去。
“好一个宁死不嫁。别给脸不要脸!真当本王是吃素的么!你放心到时候你求着讲你女儿嫁给本王,本王还要好好琢磨思量一番。”华服晋王神色不悦,恼羞成怒的他心里记恨上这个冥顽不顾油盐不进的糟老头子。
走的时候狠戾的眼光盯着李浑,阴霾的他甩袖离去。
待晋王杨广走后,前一刻还铁骨铮铮的李浑踉踉跄跄地瘫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憔悴,粗糙的大手捂住起伏的胸,呼吸急促。
“爹爹,你怎么了?”酷爱青色衣裙的李蓉蓉担忧自己的老爹忙不迭地地赶到前堂客厅,才进门就见到被气瘫在椅子上的李浑了。
穆紫看到神色憔悴一下子苍老十多岁的李浑,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心,被狠狠地一下一下地撞击着。
爹爹。
穆紫轻声地唤着,跪坐在李浑的身前,抱着瘫软的李浑,只可惜透明的身子直接穿过李浑横扑到了地上。
穆紫对于自己的无所作为,更加痛恨了。
她用自己透明的手描绘着李浑粗实的眉毛,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目也染上了几丝浑浊,眼角处的皱纹越发浓密了,立体高挺的鼻子,苍白干燥的嘴唇,还有已经灰白相间斑驳的头发,无一不说明爹爹老了。
想起自己初来时想要了解隋朝的人文地质,这便宜爹爹通宵熬夜不知翻阅多少本书才能将笔记做的那般详细。
里面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倾注了太多的感情,那内敛不露的父爱藏在每一个细节里。
自己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父爱,舍不得这浓浓的亲情,却害怕被便宜爹爹发现自己不是他女儿,失去这份偷来的亲情,所以迫不及待地外出。
早知道宁可被发现,也要多偷偷温存一些日子。
李蓉蓉将老夫抱回了屋里,请来的太医在认真给李浑诊治。
“这是急火攻心,伤到了心脉,有轻微中风的迹象,切忌再也不能受刺激,不能生气,要忌口……”太医诊脉后沉生说道,嘱咐必要的细节。
可是此时含恨不甘怒气冲冲回府的杨广已经开始反击报复了。
一场腥风血雨因为一场流言牵连了大半个隋朝。
日落照龙舟,黄淮逆水流,扫尽杨华落,天子季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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