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来好啦。”她说着，将校服外套脱了下来。
上官琳看了眼她身上单薄的针织衫，说：“这样会冷。”
谷小满摇头道：“还好。”
餐厅打扫卫生的阿姨，推着清扫工具走来，嘱咐她先去清洗衣服。
谷小满道谢后，对上官琳说：“你们继续吃饭，我去洗一下。”
那么云淡风轻，却让旁观者心底泛起了心疼。
程亚飞实在看不过去，难听的话脱口而出：“干什么跟他们客气，有些人就是看你好欺负，给脸不要脸。”
谷小满转眸对上她的视线，停留一秒，又移向上官琳，在她们眼中看到了消失已久的热诚，经历了那么多事之后，她们体验了什么叫世事无常，越长大，为人处世越谨慎。
但她们依旧是当初嫉恶如仇的孩子。
这也让她们走到了一起，成为了朋友。
谷小满读懂了她们眼中的愤愤不平，也了解那种委屈的滋味。
她怅然道：“恶语伤人六月寒。他们现在还年轻，不懂得有些话可以杀人于无形，待年岁渐长，再回首去看时，方才体会到彼时太年轻，对人讲话过分刻薄，不懂得给人留下余地。”
有很多东西都需要时间去历练，比如阅历，比如宽厚待人。
“啧……”程亚飞一手搭上她的肩膀，歪头看着她道：“你讲这些话的样子，很像八十岁的老太太。”
“嗯，”谷小满点头，“我有一颗八十岁的老心。”
程亚飞乐了，“哟，小琳，看这里有位谷奶奶。”
上官琳笑出了声。
谷小满抬手摸摸程亚飞的脑袋，笑眯眯地说：“乖孙女。”
“去你的！”程亚飞逮着她头发一通蹂躏，“让你占我便宜。”
“哎哎，明明是你先叫奶奶的……有没有搞错……”谷小满躲避着她的魔爪。
几人闹够了，谷小满煞有其事道：“有位名人说过，‘不嫉妒，不攀比，看淡得失，心怀慈悲，努力读书，你就会变得越来越美。’嘴上积德，何尝不是厚待自己。”
上官琳附和：“没错，因为气质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程亚飞好奇道：“谁说的？”
上官琳：“谷小满啊。”
“好啊，你们俩竟然合起伙来欺负我。”程亚飞炸毛了。
上官琳和谷小满争相奔跑，程亚飞在后面追。
程成趴在教室窗户上，看着她发自内心笑出来的样子，心绪柔软涌动。
冬天已去，等送走春天，迎来初夏之时，就是她们破茧成蝶之日，到那时将所有不堪和丑陋都抛在身后，在阳光下展翅飞舞，拥抱美好。
回到教室后，凳子还未坐热，东野寻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长袖衫走了进来，手上拿着自己的黑色外套。
“我不冷。”谷小满看着他。
教室里已经坐了很多同学，目光一路追随着东野寻的身影，到了谷小满身上。
“不要嘴硬，生病就晚了。”东野寻不容置喙地拉起她，把衣服给她套上。
东野寻的外套是连帽卫衣，很学生款。
“你怎么还是这么矮啊。”东野寻看看已经及膝的下摆，又开始嫌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