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西山村从沉睡被唤醒,位于村子中心的一口老钟在清晨发出沉重的声音,昭示着一个人的离去。钟声中透出一股哀意,扩散的余音仿佛是人们对于此事不愿接受,却又无能为力的叹息。
宋箐晗被钟声从睡梦中惊醒,走到窗前打开窗,看到有些灰蒙蒙的天有些疑惑,平时都是天亮才响,怎么今日响这么早?
洗漱好后走出房间,见到宗先生站在屋檐下,目光遥遥的望着远方透着鱼肚白的天空,不知在想着什么。
宋箐晗走到宗先生的身边,仰头看了看他,并未开口打扰,,学着他望着天空发呆。
宗先生一低头便看到宋箐晗学着自己发呆,心头不禁泛起淡淡的笑意,问道:“这么早就起来了?”
“嗯!先生,刚刚发生了什么?”宋箐晗问道。
“有人走了。”宗先生还是顾忌宋箐晗还小,没有直接说出来。
走?宋箐晗一愣,眼中透出一丝迷茫。
“先生,是不是有人离开村子里了?”可是只是离开村子为什么会这么早敲钟呢?难道说那个人去的地方特别远?
宗先生看到了宋箐晗眼中的迷茫,摸了摸她的头,说:“今天的钟是为村长的母亲敲的。”
“村长的母亲?”宋箐晗想起了那个总是对自己很慈祥的老奶奶,转头看向宗先生,问道:“先生,奶奶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吗?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呀。”
宗先生并未回答,而是看了看宋箐晗身上穿的青色衣服,道:“进屋换身素色的衣服吧。”青色也可以,不过有些脏了,还是换了的好。
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乖巧的进屋换衣服去。
再出来时身上穿着白色的衣服,看得宗先生眼有些抽。
“不素净吗?”宋箐晗很奇怪,白色在她印象中已经够素净了,还不够吗?可她已经想不出有比白色更素净的了。
宗先生无奈:“很素净。”素净得过了头,“走吧。”
宋箐晗点头,也不问去哪儿,只是默默的跟在宗先生的后面,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宗先生不会伤害她。
宗先生关上门,向着西边村长家走去。
一路上他们遇到不少人,脸上都或多或少的带着悲色,宋箐晗想着他们是在伤心奶奶的离开吗?可是奶奶又不是不回来了呀,为什么要难过?
“箐晗,你在想什么?”宗先生看到宋箐晗思索的表情,有些好奇的问道。
宋箐晗听到宗先生的问题,直接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先生,奶奶不是出远门了吗?为什么要难过呢?”
“嗯?”宗先生看着宋箐晗,似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宗先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嗯,老奶奶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们是怕再也见不到了。”
宋箐晗点头。
“宗先生,箐晗。”王婶看到在前面走的两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宗先生转身见是王婶点头回应道:“王婶。”
“箐晗的身体可好了?”王婶问道。
“昨天吃了药,今天精神好多了。”宗先生的脸上也浮现几分笑意。
“那就好,那就好。”
……
有别人在面前时宋箐晗是沉默的,这次也不意外。她看着王婶眼角的疲惫与面上的伤感,总觉得先生说的离开不是她印象里的出远门。
“箐晗丫头,你怎么不说话?”王婶突然问道。
“?”宋箐晗有些迷茫,她问了什么?
宗先生一看就知道这丫头刚刚在神游,解释道:“箐晗不爱说话,平时在家时都是能不说就不说的。”宗先生觉得自己也不算是说谎,宋箐晗刚刚来的时候的确是能不说话就绝不说话,到现在也只是在自己面前能多说一些。
“这样啊。”王婶的眼中带上了同情,心想箐晗这丫头估计是患上了别人口中的自闭症,难怪平时除了打招呼就不怎么说话,小小年纪就成了这样,未来可怎么办?谁家会娶一个有自闭症的媳妇啊,这消息自己可的捂紧了。
宋箐晗走进村长的家,正中间放着一口黑色的棺木,面前、旁边跪着不少的人,这里面觉得最伤心的是一名妇人,在她的印象中好像是村长的妻子。
宋箐晗有些不知所措,心里闷的厉害,这就是先生说的离开吗?奶奶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箐晗,去磕个头。”宗先生见宋箐晗待在那里便知道小姑娘怕是吓着了。
宋箐晗默默地走上前给那个总是慈祥的看着自己的奶奶磕、头。
村长是个四十几的人,平日里待人和善,不轻易与人起口角,此时他跪在旁边默默的流着泪。
出了灵堂宋箐晗看了看宗先生,宗先生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宋箐晗转身看着灵堂,想着对她极为慈祥的奶奶去了自己到不了的地方鼻头有些酸酸的。
‘丫头饿了吧,奶奶这里有好吃的。’
‘丫头,你在宗先生那里过得好不好?不好就跟奶奶说。’
‘要是我有你这样乖巧的孙女儿就好了。’
……
宋箐晗感觉自己的眼眶一热,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伸手摸了摸发现是自己的眼泪。她转身看着宗先生,有些无措的问道:“先生,我,我为什么会哭?”问的同时眼泪不停的涌出来。
宗先生看着宋箐晗明明哭红了眼眶却问自己为什么会哭,心中满是疼惜,蹲下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轻声道:“没事,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他早就知道宋箐晗在感情上有缺失,太过巨烈情感她理解不了,就像现在这样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是什么让自己哭。不过现在比以前好多了,至少她知道要哭,不像刚开始一样就跟个木头人一样。
宋箐晗靠在宗先生的肩头,听到他的安慰明明不想哭眼泪却越流越多,心里都是酸酸的,鼻头也越来酸,到后来她也不再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想将心里的酸涩感都发泄出来。
宗先生听着肩头那压抑的哭声心里软的不像样子,也不说话,就让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半晌宋箐晗才止住了哭声,看到宗先生肩头已经被浸湿的衣料有些不好意思。
宗先生看着已经哭成小花猫的宋箐晗用衣袖给她擦了擦脸,问:“是不是舒服了点?”
“嗯。”宋箐晗点了点头。
“那就回去吧。”尽一下心就好。
“先生,我,我想再呆一会儿。”她想陪陪奶奶。
“好。”没什么不可以的,宗先生摸了摸她的头,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