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朗瑞趁着众人震惊还未回过神的瞬间,越过刘海直接朝朗诺而去。掌心泛着淡淡的薄冰,一看就知道这就是那所谓的寒毒,而朗诺此刻哪里会是朗瑞的对手,眼见攻击近在咫尺,忽然眼前窜出一个人,猛地打向了朗瑞攻过来的手掌。
轻飘飘的一掌,直接把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朗瑞给打飞了出去。
受了一掌的朗瑞震惊地看着对方,似乎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真的受伤。而后者略微疑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抬头,估疑地盯着朗瑞,眼中快速闪过一道暗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火惹欢忙上前查看司徒曼的掌心,生怕他中了寒毒,见他掌心无视不由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疑惑,似乎寒毒对他无效?
“阴诀?”
司徒曼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朗瑞自然是听见了,这一次,不单单用震惊来形容他此刻的表情。
“你怎么会——”
被司徒曼这么一搅合,众人也知道朗瑞的功法可能有什么问题,不然也不可能做到在正面命中别人的全力攻击还能安然无事。
“阴决,性属阴,将他人的攻击完全吸收化为己用,吸收得越多,自身功力就会越强,是借助外力而修炼的功法。”司徒曼抬头看着震惊的朗瑞,扫了一眼四周听到这话也蠢蠢欲动的众人,目光冰冷。“但是若不是阴年阴时阴月阴日出生的阴脉之体修炼,其他人若是修炼,一旦吸收的攻击超过了自身所承受的范围,就会经脉逆转,爆体而亡,就算侥幸活了下来,在修炼都一定的程度,都会遭到反噬。”
原本对阴决这么逆天功法心动的众人一听这话,纷纷打消了念头,不过还是有一些心怀侥幸的人。
“若是我没记错,你可不是阴脉之体。之前吸收了朗清风的攻击,如今又吸收了唐恩的,按照你的武功,已经到了极限。”众人听着司徒曼的话,转头看向朗瑞,发现对方的脸色越来越青白,同时也渐渐变得狰狞。“再加上和我对上的这一掌,虽然有所对冲,但是还有一部分被你吸收了。”
“所以,朗瑞.......”
你快死了。
“不——”像是验证了司徒曼的话,朗瑞忽然捂住胸口,吐出一大口血。七窍开始流血,整个身体膨胀起来,裸露在外的皮肤开始开裂。朗瑞跪在地上,痛得脸色狰狞,朝司徒曼伸出手。“救我——”
朗瑞忽然变得如此恐怖,众人心惊的同时立刻后退数米。而想要上前的刘海也被蒋门山和唐恩联手给拉住了。
司徒曼看着朗瑞伸出的手。“我救不了你。”在你选择修炼阴决的时候,你的下场就已经注定了。
“不——”
活活被撑爆的痛苦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朗瑞痛得眼眶都凸出来了,模样十分狰狞恐怖,哪里还有之前谦谦君子的样子。不到几个呼吸间,朗瑞身上的所有肌肤都裂开,最后砰地一下,爆开了。
从开始到朗瑞变故最后爆体,前后不到一刻钟,就落下帷幕。众人更是震惊于朗瑞不得好死的下场,原本还有一些小心思的部分人这下是真的不敢有什么邪念。
最后到底还是朗诺念着兄弟之情,收拾了一下朗瑞的尸身,好好为他立了墓。朗瑞的伏法,让之前因为朗清风的话而有些焦躁的众人也放松下来,在他们看来,朗清风当初所说的话,暗指的就是背后的朗瑞。
朗瑞已伏法,自然事情就完结了。
倒是司徒曼,蹲在地上查看了一下朗瑞爆体时流出来的血,目光暗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风山庄最后的反转所有人始料未及,众人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之后,发现清风山庄在朗诺的管理,刘海等人的协助下大致也稳定了下来。但是因为寒毒一时,朗瑞和朗清风的存在,清风山庄的地位在江湖上一落千丈,再难恢复当日的辉煌。
“能保住山庄我已经知足了。”朗诺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司徒曼。“这一次真的要谢谢司徒谷主了。倘若不是司徒谷主,在下早已身死,父亲一手创立的清风山庄也会毁于一旦。”
“大恩无以回报,日后若是司徒谷主有用得到在下的对方,在下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火惹欢盯着坐在轮椅上的朗诺,虽然重伤,脸色苍白,身子羸弱,不过那张脸看起来还算得上俊秀。特别是家逢突变,身上带着浓浓的哀愁,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她记得那个喜欢逛小倌管的护法毕方就喜欢这个调调的。
而这时候,刚好听到朗诺的最后一句话,火惹欢直接脱口而出。“挂牌接客也行吗?”毕竟因为寒毒的事,寨子的收入就锐减了,不然她也不会亲自来解决。
朗诺一愣,还未回过神,司徒曼已经先一步将火惹欢也拉到了身边。“火儿,别胡闹。”
而这时,朗诺也回过神,听到这话心中有点气恼,就算再不济,他一个清风山庄的大公子,也能跑去勾栏之地做出这等事情了。抬头看向火惹欢,本该气恼的自己,在看到对方完全没有恶意的目光后,加上听到司徒曼的声音也微微冷静下来,素来有听闻白桦寨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无视所谓规则的行事作风,最后一点怒气也散了。
“火姑娘,你就别拿在下打趣了。在下如今......”
“但是寒毒一事,我们寨子上下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可穷可穷了,难不成你们清风山庄不需要负一些责任吗?”一听这话,就知道,贴心,从来不会出现在火惹欢身上。
听着朗诺已经有些呆住的神色,司徒曼有种想要扶额的冲动。
火儿难道不知道,白桦寨的护法腓腓,钱来客栈的老板那卖的天价的寒毒解药吗?
别说是寒毒拖累了,没说因为寒毒,反而赚了很大一把钱。
能做得如此心安理得的,估计也只有这一帮人了。
司徒曼倒是没有直白说出来,直接转移话题,交代朗诺几句就拉着还打算继续的火惹欢离开了清风山庄。
在司徒曼等人离开清风山庄的第二天晚上,朗瑞爆体而亡的地方忽然出现几名衣着怪异的人,其中一人蹲在浸染血线的地上抠挖着什么,最后抠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珠子,忙拿起来递给一旁的女子。
女子接过珠子,借着火光看着珠子里面流动的似虫子的东西。
“还剩一个。”
钦州,大莫最富饶的地方之一。以遍地荷花还有夜晚之时河畔上的大小勾栏花船闻名,盛产美人儿公子无数,是有名的风流之地。
而今晚,钦州河畔注定不太平。
钦州风雨楼的第一公子乐清将在今晚开始接客,慕名前来的客人几乎挤爆了花船。
“图迦尔大师,你不是和尚吗?涉及这种风月场所合适吗?”火惹欢看着从清风山庄离开之后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图迦尔,掩扇低笑。“难道不怕被佛祖怪罪?”话是这么说,不过余光却一直观察着司徒曼。毕竟她和图迦尔在这之前没有见过,而他们两个却是有一段渊源的。
“阿弥陀佛!贫僧来中原便是要是体会人生百态,此处自然也是一态。而且...”图迦尔合掌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留心中。只要心中有佛,又何须在意其他?”
“歪理。”火惹欢又斜了一眼司徒曼。“那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司徒曼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抬头对着火惹欢微微一笑。“自然,火儿在哪儿,我便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