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烟抿着嘴唇,瞪着他,“阮纪元说得话你没听清是吗?——‘这婚宴就算只进行了一秒钟也是算数的!’简绍炎,你别想敷衍我!”
“既然一秒钟也算数,那我们这也进行了十多分钟了——”简绍炎从助理手里接过车钥匙,看着她,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邪笑,“我就不奉陪了——晚安。”
扬扬车钥匙,简绍炎转身,迈开大步飞快的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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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宴会厅里跑出来,沈琪琪不停的擦着潮湿的脸,上面说不清流淌的是眼泪还是香槟。
够了……
这样的心痛足够让她下定决心断了这边所有的牵扯……
跑了几步,袁小黛也被她甩下了,她裹着阮纪元披给自己的湿衣服,沿着江边的路慢慢的往前走。
他应该没事的,他那个哥哥看起来本领非凡,理所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弟弟受苦。
他是个好人,她知道的。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坚守的立场,他要守着自己的哥哥,做什么都无可厚非。
今夜的月色很好,月亮像披着一层轻纱。
球鞋已经湿透了,走起路来很不舒服,沈琪琪索性脱了鞋子拎在手里,光着脚丫走路,随手解开头绳,散开来粘腻的头发,任晚风吹过自己的身体。
跟在身后的火红跑车悄无声息。
简绍炎一只手臂搭在窗口,半侧着头盯着斜前方缓缓走着的女人。
他其实要感谢阮纪元的,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会有这么好的机会扔下婚宴跑出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那么矫情了,对待感情,经过一次伤筋动骨的伤,之后就会变得随遇而安,跟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生活,发生关系,过一辈子,都不那么重要了。可是他在司仪让他说要一辈子疼爱苏暮烟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恶心……
恶心会疼爱苏暮烟的那个自己。他不要,他不要搂着别的女人,吻着别的女人。
那个时候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个随便的人,他对沈琪琪这样,不是因为他想女人了才这样,而是,有什么他说不清楚的原因,非她不可了……
因为这个发现,他的目光变得复杂,车子很慢很慢的在路上滑行。
前方的女人突然身形一摇,随即蹲下去搬起脚丫看着。
他猜到这笨蛋是扎伤脚了,眸子一暗,随即加速车子跟了上去。
看着她坐在地上咧着嘴捂着脚呻吟,简绍炎推开车门走下去,站在她身前睥睨着她,怒道,“你是白痴吗?走路不穿鞋还不看路!”
捂着疼极了的脚,沈琪琪没有抬头,憋住嘴无声的哭了起来。
简绍炎看她肩膀不停的抖动,心里一揪一揪的疼了,蹲下来,抓着她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查看,被小石子割伤了,伤口挺深,血不停的从伤口里涌出来。
叹口气,他掏出手帕按在那里,盯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不由得恼火,“谁叫你今天要来!活该——刚才被玻璃杯割伤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