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的红木托盘上,摆着一碗热粥,三道清淡的小菜。林梦雅迈着僵硬的步子,缓缓走到走廊的尽头,看着那道门,眼睛因为怀着恨意而腾起亮光——仅仅片刻之后,门里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催促,她的眼神再度涣散暗淡,痛苦的闭了闭眼,才拧开门,面色平板的走了进去。
“如姨没提醒你,伺候我的时候手脚要麻利吗?”靠在床头的男人冷冷的掀开被子,丝质的银灰色睡裤被卷起,右腿露出一圈惨白的纱布。
林梦雅权当没有听见,兀自放下食盘,拿来小桌摆在沈煜城身前,摆好早餐,退开三步,低着头,整个过程一眼也没有看那个面色如冰的男人。
“怎么了?昨晚叫得挺大声啊,现在哑巴了?”沈煜城恶毒的看着她,冷冷的笑。
那些刻毒的话如刀子一样插进她的心脏,林梦雅身子一颤,脸色苍白,咬住嘴唇,手指紧紧捏住衣服的下摆。
冷笑一下,沈煜城拿起羹匙,舀了一勺浓稠软糯的米粥,看着袅袅的热气,眯起的眼睛透出不悦的冷光——手一扬,滚烫的热粥全数落在林梦雅从短袖下露出的手臂上!
“啊……”林梦雅吸了一口冷气,急忙用另一只手扑落那些滚烫的液体,浓稠的汤汁流过,白皙的皮肤立即留下鲜红的印子,咝咝的痛感如蛇一般在手臂上窜动。
“知道烫了吗?”沈煜城冷冷的睥着含泪忍痛的林梦雅,冷笑着把米粥推到一边,“这也要我教吗?烫的话要吹凉,凉的话要焐热,你做事都不用脑子吗?”
林梦雅直了直身子,流动在手臂上的热粥已经见凉,只是手臂上的烫伤依然疼着,她咽下眼泪,缓缓走沈煜城身边,颤抖着端起那碗热粥,一边用勺子舀动,一边轻轻地吹去热气。
沈煜城倚在床头,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意,目光在林梦雅拼命隐忍的脸上流动,“我看你忍得好像很辛苦——是不是想把粥都泼到我脸上,嗯?”
林梦雅不说话也不去理会他的挑衅,只当自己听不见,试了试粥的温度,正合适,才重新把碗递给廖苍毅,声音淡漠,“可以吃了。”
“你都不给自己的男人一个像样的称呼吗?”沈煜城拧起眉头,英俊的脸上闪动着不满的情绪,看着她一脸憎恶的表情,他笑得愈发邪气,“我允许你叫我的名字,宝贝儿,叫我城。”
林梦雅的眼底闪过厌恶的神色,勉力定了定几乎冲口而出的咒骂,斗争良久,才颤抖着开口,“城,吃吧。”
叫完这一句,她差点呕吐出来。自己竟然会卑微到这种地步……
“接下来,给你男人收拾收拾房间吧。”沈煜城接过粥,吃了一口,装模作样的叹口气,“其实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太仁慈了,如果换做别的男人,也许整栋房子都要你来收拾了。”
早就料到他会狠狠折腾自己了,林梦雅转身走到窗前,拉开那一层大大的深紫色绸缎窗帘,光线透入,昏暗的屋子一扫方才的压抑。窗边伫立着高大而充实的书架,其间有风格各异的摆件装饰其中,身后的一面墙是一个大大的酒柜,从未见过的各色酒品陈列其中,空气中流动着醉人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