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悟之后,我突然就达到了一种通透的境界,忘记了所在,忘记了所思,忘记了所存,忘记了此身所寄,若存若亡,然后意识便渐渐回笼,醍醐灌顶,恍若新生。
记忆的碎片在眼前一幕幕回放,而我心无杂念。
萦绕周身的是前所未有上澄澈气息,灵气顺着筋脉缓缓流过。
无淫无欲,无思无求,无惊无恐,无忿无怨,无执无着,长清长醒,三花聚于顶。
心藏神,后天为识神,先天为礼,空於哀,则神定,南方赤帝之火气朝元。
肝藏魂,后天为游魂,先天为仁,空於喜,则魂定,东方青木之木气朝元。
脾藏意,后天为妄意,先天为信,空於欲,则意定,中央黄帝之土气朝元。
肺藏魄,后天为鬼魄,先天为义,空於怒,则魄定,西方白帝之金气朝元。
肾藏精,后天为浊精,先天为智,空於乐,则精定,北方墨帝之水气朝元。
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五行归五老,三花化三清,始能归原无极本体,而达圆通究竟。
几个呼吸之间,我仿佛从内到外完全清洗了一番,整个人神清气爽,清明澄澈。
“唔,悟了吗?”司命坐在矮墙上,撑头看着我,笑意盈盈弯了眸子,说道:“那我们走吧。”
我回眸,嘴角也漾出淡淡笑意,直说了一个字:“好。”
吐息间,以我为中心,一圈的绿草突然就鲜活起来,抽穗向上,欣欣向荣,甚至开出了细碎的小花。
小院里虽还是矮墙破屋,却一扫颓败之意,反而有了生气。
我走向神使,伸手要去扶她,她却直接瑟缩了一下,闪避着什么。
我咬破指尖,蘸着血在她的额头上画了一朵莲花,就像是她的雕像一般的一朵莲花,印记闪了一下,消失不见,随即神使光洁的额头上渐渐浮现出一朵花纹。
神使泪光闪耀,跪地重重行礼。
她知道这个花纹代表了什么。那是神使的印记,是神使一族的荣耀,今天就由眼前这个有些温吞的小女孩赐予。
司命也有些吃惊,喃喃道:“神使……神印吗?”
“属下皎拜见主上。”
“皎……明月皎夜光,好名字。”我由心称赞,只是,我问道:“主上似有不妥?”
皎惶恐的低头,我就知道她一定误会了,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帮你解毒,顺便找回印记而已,这个印记还是你原来主上的,主上二字还是担待不起。”
皎又是长长一拜:“皎只有一位主上。”
我知道执拗不过她,只好说道:“好吧,那我以主上之名,命你体会人间之美。”
“……遵命。”皎迟疑了一下,答道。
“大师兄,月师姐,愿你们圆满如意,青念就此别过。”我转头看向大师兄,展露笑意。
可大师兄却脸色苍白,张开嘴要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嘴唇微动。
他向前一步,却是一个踉跄,身旁的月师姐赶紧扶住他。
大师兄现在不对劲,很不对劲。
从他们刚刚出现我就觉得哪里不对,眼前的大师兄太陌生了,或者说,对于其他人他可能没变,可是面对我,他像极了彻头彻尾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位温和客气的师兄,而不是放纵宠溺的兄长。
我走近几步,想看看大师兄到底怎么了,可大师兄的脸色却极为难看。
他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道:“小二,别走,我相信你……”
是我熟悉的语气。
我不解地看着他。
司命却脸色淡淡地拉开他的手,面无表情道:“你相信她么,相信她的话,相信他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如果真的如此,那你们应该是仇人。”
“不,不是……”
“那是什么?”
大师兄却是转向我:“小二,我相信你不会的。告诉我真相吧!我不想失去你!”
司命嘲讽地笑了一声,回击道:“三天前你就已经失去了机会。至于真相……”
我捏了捏司命的手,示意她不要说,司命的口气却拐了个弯:“你真的想知道吗?”
“那我就从头告诉你!”
伸出一根手指:“最开始的地方,是云紫捡了一个孩子,天生血液可解千百毒。随即一个以炼毒炼药为主的门派四处抓孩子试药,很不幸,子末与这个孩子都在其中。后来子末为了保护这个最小的孩子,一次又一次顶替试药,精元大损,奄奄一息。而这个孩子最终没能幸免,并因为特殊体质被一次又一次取血实验,并参与了百毒实验,以神使一族两条死去的白蛇为毒。最终这个孩子的师门找上来此山门全灭。”
司命喘了口气,又接着说道:“而子末此时姓名濒危,只靠着子末的哥哥子季高超的医术存活至今。而子季多年寻找,最终得到了当年的实验手册。于是就有了此次清除妖毒活动。而青念的师父算到青念有劫前来阻止,却因为妖毒而爆发妖性。”
她瞟了一眼在场的人,我和大师兄脸色都差得很,师姐则是完完全全的震惊,而皎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丝毫没反应。
“谁能想到,云紫山的明尘上人是个妖族呢?而又有谁会想到,一念刚刚孕出剑灵,正好遇到了爆发妖性的明尘上人。”
司命转向我:“所以那天你的师父会让你滚,随后把你的一念扔出来。”
“而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青凌和月芙顺利成亲,而青念,则是化劫飞升。”
“哦,对了,那天青念焚烧明尘尸体的时候,那个符咒,你应该看到了一点吧。”
大师兄却是沙哑着嗓子低声道:“焚妖……”
“有点眼力见。”还没等司命说完,大师兄就一个前倾倒了下去,月师姐连忙撑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