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直升机的下面扬起层层烟土,是被飞机吸引的各种供养体,数量已经是非常之多。直到飞机飞过深渊的边缘,一部分供养体刹不住脚步直接坠落下去,而后面稍慢一些的只能站在边缘处观望,形成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长廊。
“等会不要急不要挤!肯定不能一次性上去所有人,伤员先走。这只是一次尝试,如果成功了将会出动更多的武装运输机。”一边说着,时隐逝一边安排几名伤的最重的学员优先等待在平地旁边。不到一会,直升机的距离已经接近到能看清两位驾驶员的脸了。
先前吹口哨的同学,不知从哪找来两根枯死的细竹,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放到竹子的顶端比做胜利的旗帜在向直升机挥舞打出海军中象征胜利的旗语迎接直升机到来……
正在警戒森林四周的时隐逝突然转身向深渊望去,隐约听见高速物体移动传来的破空声。“虹卡,誓约解放!”感到大事不妙的他连忙拿出弓拉满弓弦瞄准直升机的下方。
唰!深渊之中毫无征兆的冲出巨大的藤蔓直逼武装直升机,看见目标出现的那一刻,时隐逝却没有第一时间射出箭矢,反而不自觉的收了些力道,然后才再次拉满弓弦嗖的一声将箭射出。
正是因为他犹豫了这一瞬间,藤蔓在被射断之前刚好击中直升机上的螺旋桨,使直升机失去升力开始往下坠落……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雀跃中的学员纷纷傻眼,其中不乏脆弱之人双腿发软开始跪地痛哭顿时哭鸣声一片,而那位旗手的动作也定住了。只听咔嚓一声,手中竹杆被他握断,当做旗帜的衣服被他拔下来一边塞进嘴里怒咬撕扯一边发出不甘的吼叫。
还有的人呆呆趴在边缘眺望深渊希望奇迹的发生,随着视野中直升机下降速度减低,竟稳住势头缓缓上升一点,他们脸上逐渐又挂上了一丝得到救赎的笑容。可下一秒便凝固了,直升机彻底失去控制一头撞上墙壁发生爆炸传来阵阵轰鸣声。
漆各期面朝深渊,手略带哆嗦的申进公文包里,旁边的八重目害子见状,赶忙扶住她的肩膀生怕她掉下去,她的手在里面左摸右摸好一会儿才拿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情绪逐渐平稳。
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太快了,快到令人无法接受。有人大喊一声“不!”便要往深渊里跳,幸好站在旁边的肄业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然后和旁边的人一起将他拉回来。
时隐逝见状,怕再生变故赶紧喊道:“退退退,都先退回来!别做傻事,回村庄再说!”
……
在村庄守候的学员见他们回来忙问怎么样,看见他们整体失落的情绪心中大致已经猜到了结果。众人的情绪可谓是从大地塌陷以来跌至冷谷,整个下午都在这之中度过。
坐在办公室的时隐逝知道,这次与外面完全断绝了联系,飞机没能飞回去的话基本不会再有救援了。但这反倒坚定了他的眼神,回想起自己犹豫的那一刻,他自言自语道:“这就是我的选择么?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身心俱疲的众人早早入睡,本想让自己好好休息一晚来面对未知的明天,可深夜的宁静被叫喊声打破。
“有敌人!夜袭!夜袭!”
“还来?有完没完!”常断溪破口大骂供养体,大家都快速穿好衣服出门来到声音的源头。
没有发现供养体,是一位看守卡车的同学被杀了。
周围早已是围满了学员查看,众学员给被吵醒的时隐逝让开一条道路让其上前。他查看尸体,随后又在旁边找到了伪卡使用过后的粉末,放在鼻前闻了闻,说道:“不是供养体,是自己人动的手……”
在这种紧张的时刻,这显然比供养体袭击带来的影响更为巨大。漆各期感到有些心累又把手伸进公文包里摸索,但这次摸了许久什么也没摸出来。肄业见状,问道:“怎么了?”“坏消息,棒棒糖吃完了……”
“报告!死者是保护卡车的同学,现在他旁边的这俩卡车就是他今晚的任务,是装粮食的补给车,本应上锁的车门被打开了粮食也少了很多,可能是怕食物不足所以想拿走一部分粮食,被发现后怕事情败露便杀了人。”时隐逝的跟班将大致情况与他说了一遍。“卡车边角这里还残留了一片裤子上的破布,带了些血迹还未完全干涸,而死者裤子完整,所以应该是凶手不小心被勾住划烂留下的……”
“这人裤脚烂了!”在这时候的一声喊叫,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这喊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赵二。他指着常断溪的裤脚喊道:“他是凶手!快抓住他!”
常断溪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我没有!”
时隐逝的跟班快速上前将那块带血的裤脚布往常断溪烂掉的裤脚上拼去,结果当然是完全吻合,每一个缺口的纹路都刚刚好。
“是他,是他们!”常断溪有些急了,指着赵二旁边的人说道:“这裤脚是我小腿受伤时他为了帮我治疗方便剪掉了,人是他们杀的,他们陷害我!”
“哥哥晚上一直和我睡在一起,不可能出来做这种事情!”常断肆也在一旁无力的说到。
站在赵二身旁的赵一说:“笑话,我不懂医术,从来没有医过任何人,更别提我们根本没见过你们了。”赵三赵四附和的点点头。
“我们?”肄业笑了笑。“为什么要说我们?如果你们不认识我们的话,不是应该只针对他一个人说话吗?”说着还指了指常断溪。
“那是因为有时候恰好看见你们走在一起,当然认为你们是一伙的。要杀看守卡车的人又不弄出动静,没有什么比五个人一起动手更简单了吧。”
“无理取闹!虹卡,誓约解放!”在一旁的漆各期终于忍不住了,拿出虹卡就要打的样子。肄业赶忙从后面抓住她的双手说道:“你知道自己没吃糖吧?冷静点。打了更难解释了。”
赵二抓紧又起哄道:“你们快看,她急了!她心虚了!”
“嘁!我当然知道我现在很冲动,但我就是忍不住!”漆各期扭动着身体就要挣脱,肄业啧了一声一用力将她拉入怀中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双手绕过她的后脑勺堵住她的耳朵。“眼不见心不乱,耳不闻自然静。冷静,冷……”
漆各期一把将他推开,红着脸看着他说道:“知道了知道了,这么多人你做什么……”随后便将武器收起走向一旁捂着脸在娇羞中久久不能缓过来。
肄业偏头看了眼八重目害子,只见她闭上眼睛在一旁用唇语默念: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他只好在众目之下尴尬的咳了声,没了之前的紧张气氛。“咳,见笑了,回归正题。先前没有找到队伍的时候这四个人就要在外面与我们战斗过想要加害我们,现在又说从来没有见过我们。那看看我能否说出他们的虹卡数量以及具体是什么怎么样?”
“那有可能是你们恰好在这几天的战斗中见过我们战斗的时候。”
“那问题来了,这么几天里这么几场战斗下来,请问有谁见过你们四个人?在旁边战斗过总会有些印象吧?我无时无刻都在找你们没找到,今天倒是你们自己跳了出来。”
赵二自知没人见过他们,直接说道:“诡辩!没见过你们就是没看过。别转移话题!现在物证就在这里!没有伤口一定是用治愈伪卡暂时掩盖住了!大家是听他们的诡辩还是相信证据?还是说要验证一下这裤脚上残留的血迹到底是不是他的?”
想到赵一当时抽了血,自然不用验肯定是常断溪的,验了反倒不利,肄业也就没再说话。
一众学员议论纷纷,冷静思考下来虽然这从未见过的四人有些可疑,但显然是证据更加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