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王阿四告知长孙若鎏原来是杜家在州府旁支出事,这杜府旁支是这上一辈杜世族长的小女。
老族长时候分家来到江州府居住,打理这边杜家的生意。
这杜家夫人有两女四子,今年年初又生了个女儿,一家人很是欢喜。
一家老小将这小女儿当做宝贝,不管在家出门都有五六个仆人伺候着。
这次杜家大女儿与章家结亲,杜家夫人带着二女儿与正侧夫婿三人一起去了章县送亲。
结果还没走两日,杜府的管家就跑来找州府刑名师爷说是家里的小小姐死了。
杜府的一名仆人说是自己伺候不周导致的,留下遗书就上吊了。
王炳炳听到这里不明白道:“哦,既然已经找到凶手,还要大人连夜赶往义庄做甚?”
“慕容师爷说他有疑虑,有些拿不准请长孙大人过去参详。”
王炳炳一听,一瞬间福至心灵道:“该不会里面有什么隐情吧,那慕容师爷看出来了。但是不敢自己担责,就把我们大人叫去。”
“炳,不是我说你,有些话咱们明白就好,何必说不来给大人添堵。”
“师傅啊,我这不是也了我家大人打抱不平嘛!”
“你呀,都跟着我学了好几年了,还没看清官场吗?大人不去以后州府怕是不会给大人好果子吃。”
“哼,现在也没给好果子吃啊。”
“你…”
“好了。你们师徒别吵嚷了。阿四捕头请把义庄那边情况说说。”
“义庄那边什么情形我不清楚,我本来在街上和州府的衙役们一起吃晚饭,突然就被跟着慕容师爷的衙差传令让我来找大人您过去。我问了那衙差,嘴巴紧,什么都不愿说。”
“哼,这些慕容家的大人还真不好伺候。”王炳炳不平道,他可是听说自家大人已经送走好几位慕容姓氏的州府大人、县令和师爷了。
这慕容家也不知道占了自家大人多少功劳,居然一点都不提携,把大人扔在沛县多少年了。
真是快气死他王炳炳了。他们家大人但是一点都不伤心。
可能真的像自家师傅说的那样,官场不容易,自家大人没有家族靠山,怎么都是要被当成踏脚石的,至少做个县令性命无忧吧。
王炳炳此刻也恨自己无用,帮不了大人升官发财。
家里一家子贱民,前些年发大水,家里人基本都死光了,他差点被人抓去做挖煤人。
幸好长孙大人带人捣鼓了那个卖人口的地方,把他救了出来,不止他,还有当时被抓去的好些人包括他妻子蟠桃在内。
有家人的,大人就送她们去找家人。像他和蟠桃这种无家可归的,大人就收留她们,给她们找差事做,让大家可以自食其力养活自己。
像王捕头肯收自己做徒弟,除了都是姓王外,就是靠大人出面做的推荐人,王捕头才点头。
从此王炳炳和老婆蟠桃发誓一辈子都要追随长孙若鎏,回报她的恩情。
可惜现在都好几年了,什么都回报不了,反而恩情越欠越多。
连蟠桃和他成亲住得房子都是大人出钱给买的。
“哎…”王炳炳望天长叹一声。
“到了。”这时长孙若鎏出声提醒。
眼前是府衙义庄,建在府衙后半山上,分为地上地下两层,地上四间大瓦房用于放置尸体。地下是冰库,用于存冰,和夏日放尸体用。
长孙若鎏翻身下马,取出用特质手帕包裹口鼻,带上水火不侵的金丝手套,进入点灯的一间瓦房。
长孙若鎏想:其实也没王炳炳说的那么糟糕,至少像这金丝手套这样的好物件,自己可是从慕容家得了不少。
一进门,长孙若鎏就看见这位慕容师爷满脸愁容看着他。
这位算是她见过的第六位慕容家的人。此人名叫慕容妍,名字很秀气,人也年轻,但是胖,很胖。
不足六尺的个子差不多快两百斤了,世家培育人才外貌也是要参考在内的。
因此这位虽是嫡子,却被扔到江州做师爷,而不是和他同样嫡出的小姐少爷一样留在京城。
长孙若鎏笑起来:“不知道慕容少爷叫我来可是遇到难题?”
不叫师爷叫少爷,表示了她与慕容家“亲近”的关系。
慕容妍也不卖关子:“这杜家的事你知道了吧。”
“嗯,可是那仆人不是凶手。”
“你来看看这两具尸体就知道了。”
长孙若鎏走进,观察慕容妍所指的两具尸体。
一大一小。
长孙若鎏先去查看小的,小女孩,不足一岁,身上衣物完好,她解开衣物。
发现小女孩发青的皮肤到处是淤青,应该是生前被打的。
手臂上还有被掐的指痕,这指痕不像细长,不像是成年男子的手指造成的。
长孙若鎏为了验证猜想,又去查看隔壁男子的手指。男子的手长年做粗活,手指粗大,不似小女孩身上的。
男子的尸体除了额头有点撞伤,脖子上的伤痕确实是上吊所致,不似他人制造的勒痕。
长孙若鎏查看完毕。
“慕容少爷已发现其中蹊跷,可禀报州府,叫下官是何意?”
“杜家夫人没有回来,很难进入杜家查案,一个不小心影响两家关系就不好了。但是时间拖得久,凶手恐怕…”
“下官明白了,下官现在马上赶往杜家。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