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外面冷风侵袭。
长孙若鎏扛着她喝醉酒的姐姐回到客栈。
年轻的店小二看着两人回转,笑道:“两位刚回?可要些什么?”
“麻烦送些夜宵和解酒汤到我姐的房间,还要一桶热水。这些你拿去值夜买点零嘴吃吧。”
长孙若鎏单手递了些银子碎角给小二。
“多谢客官,您稍等一下,很快送到。”
“多谢。”
长孙若鎏搀扶她姐上楼。
她姐昨夜殿试成绩不错,得了第十九年。
和其他考生不同,长孙若兮打理过几年生意,对答上在场考官问话,自有一套区别其他考生的沉稳。
哪怕面对国主观视,她也不卑不亢,表情平稳,长孙若兮回来就告诉妹妹,户部尚书对她很满意,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可以留在京城。
长孙若鎏为姐姐很是高兴。
今日一早,长孙若兮就被殿试上认识的几个学子邀去游玩。
长孙若兮一口答应,结果到晚上,一个下人跑来知会,说姐姐喝醉了,要人去接。
长孙若鎏胆战心惊随人赶到,结果发现姐姐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旁边那几位小姐公子也喝的东倒西歪。
她看这情景,也不好打招呼问好了,走过去要扶姐姐走。
被倒在地上的人拌了一下,她重心不稳,半扑倒在一个公子身上。
旁边喝醉的人一看,起哄道。
“哟,不愧是王家俊郎,到哪里都有女人要推倒,哈哈哈!活该!谁叫你长的好看。”
长孙若鎏心里有些尴尬,连忙起身,起身时和身下之人有些触碰。
“怎么冰冷冷的?”
长孙若鎏心道不好,把人脸从酒桌上翻过来一看。
确实长得俊美,不过现在这人嘴唇发紫,脸色青白,她刚才那么扑倒此人都没反应,八成是中了酒毒。
“哟,你这女人倒是胆大,就这么摸王家公子的脸,小心你的手被剁。”
长孙若鎏不理这人醉话,立马叫人去请大夫,并叫了酒坊的老板过来。
酒坊老板常年和酒打交道,一看这公子脸色就知道怎么回事。
“来人快去厨房把解酒药拿过来,多拿点,还有馊水。”
等东西拿过来,长孙若鎏和老板也顾不得什么,一个人掐着公子脸颊让他张嘴,另一个把药和馊水通通灌下。
可是灌下把半碗馊水这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平常人早就呕天呕地了。
老板一看,不会真要死人吧,脚一软,倒了下去。这公子家世了得,若死了,那他一家老小就完了。
长孙若鎏看老板这样,有些无奈。
“老板,你快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让人快来。”
老板一个激灵,对啊有大夫。
“好!我立马去。”
说完拔腿就出了酒坊。
长孙若鎏感觉这人身上越来越冷,若是大夫一时三刻未到,估计他真要死了。
长孙若鎏想,这酒在胃中,必须得弄出来才行。
周围的人不是醉过去,就是被吓到,浑浑噩噩,连刚才打趣的那人,居然就这么一会儿就睡过去了,人还打鼾。
“居然真是酒肉朋友,不关心朋友的死活,只知道喝酒了。”
长孙若鎏想了想,看到屏风后有个更衣用的软榻,旁边是一盆绿萝。
她立刻叫人,立刻把这公子搬到屏风后的软榻上,让人放平。
“你们去看看其他小姐公子可有异样,若是像这位公子一样,立刻灌解酒药和馊水。”
众仆人的主子都醉倒,又发生这样的事,大家怕挨罚,六神无主,听长孙若鎏这样说,怕得要死,立刻是查看自家主子情况。
长孙若鎏撑着没人关注她当下,右手放在绿萝上,立刻催动灵力,那绿萝似乎活了。
迅速变长,像蛇一样游动到这公子口中,穿过食道,直到胃里。
绿萝在胃中一边吸收水,一边晃动,搅得这人胃里是翻江倒海,他终于受不住,整个人抽搐起来。
长孙若鎏掐准时机,跳到一边,收回灵力。
那男子猛然侧身呕吐,将绿萝连同其他东西一起吐出,一时间房里充满一种酸味。
这时大夫终于赶到,把脉问诊,说人已经把酒吐了比不多了,她再施几针,人就能醒。众人见这公子无事,总算松了口气。
长孙若鎏不愿停留,扶着姐姐就出了酒坊。
长孙若鎏给姐姐灌了醒酒汤,用热水给姐姐擦身子,姐姐中途醒来,看是她在伺候,就又睡过去了。
长孙若鎏洗着帕子,想到那绿萝从那人身体里吸收水后有些发黑,一副怏死的样子。
“看来这人不止是中了酒毒,估计还有什么别的毒吧。也算运气好,那绿萝吸收了许多毒素,算是捡回一条命。”
长孙若鎏这边感叹这人运气好,那边王家也感叹自家时运高。
这王家自古出美人,而是京城三姓之一,地位超然。这醉酒美公子是王家二房嫡次子,名叫王鲲郎。长得确实美,在美人多的王家,相貌也能排前几。
唯一可惜是小时候中毒,这毒依附肠胃,不论怎么驱,都驱不干净。
他从小饱尝痛苦,却养成比让人更强大的忍耐力和心智。
正因为如此,王家长辈明知他有奇毒在身,也花大力培养他。
王鲲郎酒醒后回到家中,让仆人请了家中养的大夫来问诊,怕他旧毒发作。
这时候听着家中大夫说的话,他有些不敢相信。
“我的毒没了?真的?真的没了?”
“公子,错不了,老奴把脉,感觉您身上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也算是少爷您这次醉酒因祸得福。”
王鲲郎闭上双眼,平时不喜形于色的脸上,有些颤动,眼眶有些红。
“来人!打赏!连同今天一起出门的人一起重赏!”
大夫和仆人们一听王鲲郎要打赏,立马乐开花,高兴谢恩。
王鲲郎让她们下去领赏,自己独自坐在房中。努力从喜悦中走出,他克制自己的心,努力回想今晚的事。
可惜他醉得差点死了,什么事都记不得,只有胃里有什么东西搅动的感觉还残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