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儿看着离歌这般紧张,干脆避而不答。
可即便含笑儿不说,离歌细想下也就清楚了。
“是张叔告诉你的吧?”
含笑儿没有回答,转而疑惑的看着离歌。
“你紧张什么?”
“我哪有紧张啊!他还说了什么?”
离歌心口不一,他其实很紧张,因为离歌知道张淮一直担心他会看上含笑儿,故此张淮还将心里的担忧告诉了他的父亲离天。
虽说离天并没有就此事询问过离歌,可离歌还是担心他父亲是否会私下让张淮警告含笑儿远离他。
“还说了……”
含笑儿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
离歌更紧张了。
“说了什么?”
“逗你的,”含笑儿脸上扬起一丝笑容。“张将军只是提了下你替我说情的事,就离开了。”
离歌紧绷的神经瞬间舒缓了下来,他与含笑儿之间纯属子虚乌有的事,要是张淮真警告含笑儿远离他,那他以后和含笑儿见面,可就尴尬了。
一通交谈下来,离歌发现含笑儿对他的态度发生了转变,他便想趁机解开他们之间的心结。
“你可怨我将你关进这大牢里?”
含笑儿怔了下,随即摇了摇头。
“我不怨你,是我自不量力,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既然犯了错,理应受到惩罚。”
离歌的心结就是担心含笑儿会记恨他,所以才会每日都来看望,试图取得她的原谅,他不曾想含笑儿竟然还是个明事理的人。
“你心地善良,又明事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们交个朋友吧!”
“嗯。”含笑儿点了点头,随着交谈她也打开了心扉。“真的很感激你替那些孩子找到了归宿,就当我欠你个大人情,今后你有什么事,我义不容辞。”
听得含笑儿这番诚恳的道谢,离歌清秀的脸上扬起了笑容。
“好啊!你这个人情我可是记下了,今后不许反悔啊!”
“你放心吧!我向来说一不二。”
含笑儿话音刚落,离歌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你的事需要通知家人吗?”
“我自幼是个孤儿,没有家人。”
“哦,好吧!那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嗯。”
目送离歌离开后,含笑儿如释重负般的长舒了一口气。
含笑儿虽然云淡风轻的说出她的身世,可离歌知道,这其中的辛酸苦楚是他所感受不到的,这也正好可以解释,含笑儿为什么宁愿去偷盗也要百般照顾那些孩子。
时间流逝,一晃就是半年。
这日夜里,沐城郊外不远处的大山间,突然亮起一道神秘白光,那冲天的光柱撕裂了苍穹夜幕。
已经入睡的离歌,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惊醒,他打开门来,发现城主府的上空亮如白昼,府内其它人皆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离歌和离天等人来到城楼上,发现不仅是城主府的上空,整个沐城上空都是亮如白昼,离天见识多广,看着那冲天光柱像极某种极强的灵力输出所致。
城中已有许多百姓纷纷走出家门,人心躁动,有些胆大的人想要出城去山中一探究竟,被守城军士拦下,离天见状赶紧和张淮领着人直奔郊外大山而去。
离歌本想跟去,却被离天拒绝,因为他并不清楚此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离天和张淮等人刚出城不久,光柱便消失不见,众人点起火把在山中搜寻了许久,最终在产生光柱的地方发现一枚不起眼的镜子。
锈迹斑斑的镜子不知什么材质打造,透着古老的气息,离天端详镜子片刻,看不出所以然来,更是无法判断,这镜子与方才那光柱有什么关联,他便带着镜子回了城。
翌日,离天越想越觉得不安,这枚镜子来历不明,若消息被传出去,肯定会有某些门派前来一探究竟,届时,很有可能会给城主府带来不可预料的麻烦。
想到这里,离天当即下令封锁消息。
然而消息封锁的晚了些,这枚镜子是扔不得,也留不得,为了以防万一,他想到了多年未见的旧友,连忙命人叫来离歌和张淮,一番交代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离歌从他父亲那里出来后,匆匆来到牢房,含笑儿颇感意外。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笑儿,我马上要出趟远门,这段时间就不能来看你了。”
离歌方才接到父亲命令,让他和张淮出趟远门。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含笑儿隐隐觉得有事发生。
含笑儿身在牢里,离歌便没有隐瞒她,将昨夜发生的事,以及他父亲让他去问仙门找云松道长一事告诉了她。
含笑儿听了,沉默不语,似是有些出神。
“笑儿,你怎么了?”
“我以前也认识一个叫云松道长的人,不知道与你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哦,你的逃跑术就是他教的吧?”
“嗯。”
“你练的什么招术,这般诡异。”
“幻影迷踪,这可不单单是用来逃跑的,我只是学了个皮毛而已。”
“那你师父人呢?”
“好几年前的事了,他将幻影迷踪传给我之后,也就一个月吧!就离开了,说会回来接我,我等了半年,他都没来,我就离开了。”
“所以你们失去联系了?”
“嗯。”
二人正聊着,张淮走了过来。
“少主,我们该走了。”
“我先走了,等我回来再来看你。”
话毕,离歌和张淮离开了牢房。
离天哪里知道,消息泄露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的多。
去问仙门的路上,离歌见张淮默不作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离歌下意识的以为张淮是因为他公务在身还不忘去看望含笑儿一事而胡思乱想。
离歌不想张淮因为此事又误解他,于是便向张淮解释。
“张叔,我和笑儿是好朋友,你别再多想了。”
张淮被离歌突如其来的话语,惊的回过神来。
“你和笑儿姑娘的事城主都不操心,我那还敢操这份心。”
离歌将信将疑。
“那你在想什么?”
张淮这才将心中不解说了出来。
“你说城主既然担心那枚破镜子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他大可以让我二人带着镜子去问仙门交给他的旧友,为何偏偏要把人请到城主府呢?”
离歌并没有想这么多,不过张淮提起此事,倒也引人深思。
眼见离歌不语,张淮接着发着牢骚。
“少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城主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离歌斟酌片刻后,领悟了他父亲的用意。
“父亲这么做正是想避免麻烦。”
张淮不解。
“此话怎讲?”
“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强,消息一旦外漏,肯定会有人来我们城主府,只要父亲当着百姓的面把镜子亲手交给云松道长……”
离歌话说一半,张淮突然领会,立刻就接过话来。
“少主的意思是说,请云松道长来城主府,再当着百姓的面将镜子亲手交给他,这个消息一旦散播出去,别人也就不会来我们城主府了,是吧?”
离歌点了点头。
“我想这正是父亲的用意,这枚镜子现在可是个烫手的山芋。”
张淮斟酌了片刻,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
“好像也不对,我二人也可以带着镜子当着百姓的面说我们去问仙门啊!这不也是一个办法吗?”
“张叔,你在想什么呢?”离歌真为张淮的智商感到堪忧。“若是这样,你觉得我们还到得了问仙门吗?”
听了离歌一言,张淮如拔云见日豁然开朗。
“对,对,对,消息一旦散播出去,我二人还没到问仙门,镜子就会被人截了,是我欠考虑了。”
“你明白就好。”
“嗯,如此说来,还是城主的手段高明。”
“张叔,我父亲又不在,你这马屁拍也没用。”
“我像是拍马屁的人吗?”张淮正了正神色。“说起来,少主你还真是聪慧过人啊!”
“……”
十日后,二人赶到问仙山,高耸入云的大山间楼阁林立,气势恢宏,不愧为道门之首,人间仙境,令人神往。
来到雕刻着“问仙门”三个大字的山门前,离歌和张淮看见守门弟子便走上前去,却被身前无形的屏障给弹了回去。
守门弟子面无表情看着二人。
“来者何人?”
离歌不敢再上前,驻足原地略一施礼。
“我二人来自沐城城主府,前来拜见云松道长。”
守门弟子脸上透着不屑,言语冰冷。
“云松长老岂是你等想见就能见的,速回吧!”
张淮见不惯守门弟子这盛气凌人的态度,正欲发火,离歌见状,紧忙制止,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
“仙长,我二人来此确有要事,烦请仙长将家父亲笔书信交给云松道长,他自会见我们的。”
守门弟子稍稍犹豫了下,随后伸手透过无形屏障接过信笺,扫了一眼。
“那请在此稍等。”
不多时,守门弟子回了来,抬手在身前一扫。
“请随我来吧!”
离歌和张淮不敢妄动,伸手在身前划拉了几下,发现无形屏障已经消失,这才放心跟了过去。
广场尽头是巍峨的大殿,问仙殿,守山弟子领着二人到了大殿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