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他们有几人,我们分四个方位进深谷搜寻。”萧文竹面色沉静,随即看向季月,林清风和金琥。“你们意下如何?”
“萧师兄……”
夏怀安担心四派若是分开搜寻,万一“天机镜”被其中一派得到后带离,那么他们回去可能就会受到责罚。
不过夏怀安想想萧文竹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后果,便没再说了。
不仅夏怀安有这个担心,离歌那些人也有此担心,只不过玄天真人有言在先,一切听从萧文竹行事,再加上季月等人就在眼前,自然不好多言。
季月,金琥和林清风没有异议,领着各自门派的弟子进了深谷,一个时辰之后,四派弟子在偌大的深谷深处形成了合围之势。
整个天目山只剩这个地方没有搜寻,要么持镜的人已经逃离,要么就只可能躲在此处。
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在深谷处,两个普通装扮的农家男子被众人团团围住。
眼前,两名男子中有一名男子,腰间别着一枚铜镜。
离歌是最早见过“天机镜”的人,他见男子身上别着的那枚铜镜,与他父亲此前拾得的那枚铜镜一模一样,故此,深埋在离歌心底一年多的仇恨瞬间就涌上了心头。
若不是含笑儿提前预判到离歌会因此冲动,及时移步挡在离歌身前,他便险些因为没能压制住心中喷涌而出的愤怒,而忘记来时答应过玄天真人的事。
萧文竹很清楚含笑儿为何这般举动,他目光平和的看了一眼含笑儿,心里却怄着火,他倒希望离歌冲上去,即便坏不了事,他回去也少不了受罚。
季月心知眼前的两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血洗沐城城主府的凶手,想替离歌报仇也好,为了得到“天机镜”也罢,她都不可能放过这两人。
寒光一闪,季月手握“天绝剑”,剑指面前两人,眸中透着冰冷的杀意。
“交出天机镜,我便留你二人全尸。”
“交给你?那也得问问其它人愿不愿意吧?”
腰上别着“天机镜”的男子不惧反笑,话语间,目光带着一丝玩味,移向了其它三派弟子。
季月闻言,清冷的目光看向“皓天宗”的金琥和“逍遥门”的林清风,唯独没有看萧文竹。
季月虽然没有言语,但金琥和林清风从她眸中投来的清冷目光中,领会了其中蕴含的意思。
“天灵宗”和“问仙门”两派都不是“皓天宗”和“逍遥门”两派能得罪的起的,就目前这种情况来看,很显然,季月和萧文竹这两人谁都不可能将“天机镜”交于另一方。
正因如此,眼下这种情况,原本就已经放弃争夺“天机镜”的金琥和林清风就只能保持中立,季月和萧文竹两方谁也不帮。
想罢,金林二人不约而同,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季月朝他们投来的目光。
见金琥和林清风的这番举动,季月心里已然明白,随即清冷的眸子才看向萧文竹。
“人既然已经被找到,你倒是说说看,天机镜该由谁带回?”
齐风闻言,脸上立马显露出忧色来,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最终还是发生了。
冷静下来的离歌也是同样如此,他正欲设法说和,萧文竹的话音声起。
“天机镜自然是由我带回,你别忘了,我问仙门才是道门之首,还请你正视天灵宗的位置。”
萧文竹的话激怒了季月,手中仙剑一震,刺向了腰间别着“天机镜”的男子。
萧文竹见状,正欲上前同季月争夺,却不曾想被齐风拦下。
齐风这么做,一方面是担心季月安危,毕竟季月根本不是萧文竹的对手。
另一方面,萧文竹若是对季月出手,很有可能发生两派冲突,他不愿看见这种情况发生。
与此同时,那男子眼见季月仙剑刺来,竟是不避不挡,眼睁睁的看着季月手中“天绝剑”刺入了他的胸口。
众人见状,惊诧万分,没人知道身法诡异的男子,为什么会做出这般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来。
尤其是离歌,他的仇人就这么轻易的被季月一剑给解决了一个,即便亲眼所见,他也实在难以相信。
季月虽惊,但并没有迟疑,抽剑,夺镜一气呵成。
众人仅仅是眨眼间的迟疑,“天机镜”已是落在了季月的手中。
众人回过神来,在看另一名男子,面对持镜男子身亡倒下,他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和愤怒,神色出奇的平静。
齐风虽然情急之下阻挡了萧文竹,可冷静下来后,他也知道“天机镜”不能落入季海的手中,在齐风看来,以季海的为人,他肯定会设法利用“天机镜”打压“问仙门”。
想到此处,齐风因急于说服季月交出“天机镜”,便鬼使神差般的朝她快步走了过去。
离歌见状,也随后跟了过去,想要说服季月交出“天机镜”。
季月眼见齐风快步走来,握剑便朝他刺了过去。
就在齐风慌神之际,离歌情急之下,一把将他拉到身后。
含笑儿眼见季月手中仙剑逼近离歌,她心头一紧,顾不得犹豫,身形一动,如影如幻,来到季月和离歌二人近处。
就在惊慌的季月正要收剑之时,含笑儿挥剑劈去,“铮”的一声,震开了季月的仙剑。
此时,萧文竹趁着季月分神之际,身形一闪,来到季月身旁,夺走了她手中的“天机镜”。
“天灵宗”弟子见状,蠢蠢欲动,想要上前抢夺,被回过神来的季月拦下。
“天机镜”既然被萧文竹夺走,“天灵宗”弟子再这般明目张胆的硬抢,两派可就真的会发生冲突了,季月心里其实是不愿意看见这样的事发生。
至于她的父亲季海,事已至此,她相信,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到这一步。
季月放弃抢夺“天机镜”,萧文竹很是意外,而离歌却是松了口气,对于含笑儿的相救,他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声“谢谢”,可即便如此,在萧文竹的心里依然生了怒火。
然而除了离歌,没人知道齐风是怎样的心情,当他见到季月手中冰冷的仙剑,就这般无情的朝他刺来时,他的心如刀绞般疼痛。
齐风算是看明白了,季月对他并无半分情意,或许都未曾真正视他为朋友,可他并不后悔。
然而齐风并不知道,季月此前在“问仙门”时,就隐约感觉到他的心意,方才所为,也只不过是想堵住齐风的劝说,顺便让他死心,根本无意伤他。
倒是含笑儿的情急举动,让季月心里忧虑更深,她看出含笑儿并未对离歌死心,而在萧文竹心里也必然会记恨离歌。
这时,离歌转过身来,压制着心中仇愤,眸子紧盯着身亡男子的同伴。
“城主府血案,是你二人所为吗?”
见男子不语,离歌脸上显露一丝愤色。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面对离歌的质问,依旧默然不语。
张承见状,接过话来。
“离师弟,先别问了,将他带回问仙门再说。”
然而就在张承等人想要上前押解男子时,男子不屑的大笑一声,身上戾气腾腾,随即爆吼一声,腾腾戾气脱体而出。
一股强大的戾气气浪震开了张承等人,再见男子,他已是全身筋脉尽断,倒地身亡。
众人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眼前的两个男子为掩藏身份,不露身手,一个束手待毙,一个断脉自杀,这样的举动,让人匪夷所思。
而离歌和那些在问仙门亲眼目睹过陆仓自断筋脉身亡的人,都不难猜出,这两个男子和陆仓应该是同出一门。
眼下“天机镜”虽已到手,可城主府血案的凶手到底是不是这两人,却无从得知了。
不过在离歌看来,行为怪异的两个男子,就这般轻易的死了,反而让他隐隐觉得城主府血案的背后,可能另有其人。
在离歌思索两个男子怪异行为背后原因的同时,他也从中发现了别的蹊跷之处。
离歌皱着眉头,看向众人。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好像有意暴露行踪。”
离歌话音一落,心里平静下来的齐风,微一思索,点了点头。
“现在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
默然思索的张承,突然意识了过来。
“难道这二人有意暴露,目的是想让我们争抢天机镜?”
“应该是。”
离歌点了点头,他正是这么想的。
林清风恍然大悟,接过话来。
“难怪这一年多都没未有丝毫天机镜的消息,突然间不仅有了天机镜消息,而且还有确切的下落,原来是有人故意暴露天机镜,意在挑起我们各派间的冲突。”
金琥点头认同,看了一眼身亡的两名男子,顿了顿。
“看来这两个人只是被人利用的牺牲品,背后肯定另有其人。”
张承想想都觉得有些惊心动魄,暗舒了口气。
“幸好没让他们得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离歌凝着眉头,还有一件事令他困惑不解。
“可他们怎会这般轻易的让我们得到天机镜呢?”
这件事确实令人费解,季月没有言语,率先领着“天灵宗”弟子撤离了天目山。
离歌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来,眼见季月等人离了去,他看了一眼沉默不语,似有心事的萧文竹,本想提醒他离开,林清风先开了口。
“萧兄,金兄,我等先回了,后会有期。”
“嗯。”
萧文竹回过神,点了点头。
林清风和“逍遥门”弟子飞离后,离歌一行人和金琥等人随后也相继离开了天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