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她自己的错,那就让她一个人来接受惩罚,就算是刀山火海摆在面前,她也必须得认。
冷花凝没有反驳,没有讨价还价,再说一句话,深深看了南宫未寒最后一眼,一个人转身朝山下走去。
“副帅,兄弟们愿意跟你一起受罚!”李龙带头喊道。
受李龙的带领,整个方阵六万八千人一齐转身,朝冷花凝喊道,“副帅,我们愿意跟你一起受罚!”
声势浩大,震耳欲聋。
冷花凝被这浩大的呼声顿住脚步,眼角蓦然湿润。
连与自己相处两周的将士们尚且能与自己同声共气,相互体谅,那个男人却不可以..
她不相信,他会不知道自己最近在忙些什么,她为了精进部队训练模式耗费了多大的精力。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他…
而到头来,自己得到的,竟然是这残忍冰冷的无尽山路…
冷花凝没有回头,而是紧紧攥起了拳头,高声一喝,“服从命令,按原计划训练。”
说罢,再不做停留,快步跑下山,迎接属于自己的无尽惩罚。
南宫未寒始终盯着女人的背影离开,又将眸光转向李龙及其身后六万八千人的队伍,眸中闪过一抹深意。
抬头看了眼阴云密布的天空,眉心微皱,随即下令,“全体都有,开始集训。”
李龙等人,听到军帅命令,只能转过身来,专心投入集训之中。
…………
集训结束,南宫未寒回到营帐,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迅速调出冷花凝的定位系统,看她一下午的行迹轨迹。
系统显示,从中午11点开始,冷花凝已经沿着山下以每小时15公里的速度已经完成了以第一个一百公里,继续开始她的第三圈。
南宫未寒双手负后,盯着屏幕上一点点延长的行程路线,静默成一座山峰。
直到听到雨滴打在营帐之上,屏幕上的光点却依旧速度不减,始终处于匀速运动的状态之中。
渐渐地雨声逐渐变得密集,南宫未寒的眸底逐渐变得阴鸷而可怕。
抬手看了眼表,已经是半夜十二点。
到现在为止,她已经跑了超过十二个小时,让她对自己开口说一句软话,说一句求饶就这么难?
她是不是觉得就算她求饶自己也不会原谅她,是不是觉得她在自己这里一点分量没有?
他平时都要进行地形考察,每次回来都是深夜,顶多在后山待上一会儿,不愿意去打扰她休息,除了每周的集训,他连她的影子都看不到。
他们一周就只有这么一次的见面时间,他还以为她会算着日子等这一天,结果她根本就没在意,甚至都忘了今天的集训。
她还知不知道自己是她的男人?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
只怕是天天跟手下的人混在一起,每天享受着这么多人俯首听耳,早就已经把他这个男人给忘了吧?
南宫未寒手指在背后紧攥成拳,骨节被隐忍的力量崩的咯咯作响。
既然她想出风头,想护着她手下的那些兵,那就给他使劲跑,跑到她再也看不到那群人。
忽然,屏幕上的光点停在了半山腰的位置,不再前进。
南宫未寒握紧的拳头微微一松,沁漫出一阵寒凉。
下意识就要出门去找人,却又用理智将自己镇压下来。
不过是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毕竟已经十多个小时不吃不喝,又连续消耗,休整一下也无可厚非。
以他对冷花凝体力的了解,这十几小时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南宫未寒就这样盯住屏幕,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
这一分钟过去,对南宫未寒来说都像一个世纪这样漫长..
如果是休整,5分钟已经足够了,况且现在外面下着雨,停在原地并不一件有利于体力恢复的事情。
他盯着表盘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内心的不安情绪愈发强烈。
他从腰间拿出通讯设备,给冷花凝发送一条讯息,“不准休息,跑起来。”
又是十分钟过去,一条讯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的反馈和响应。
南宫未寒暗骂一句,将通讯设备狠狠丢在桌面上,满身烦躁。
这女人根本连集训的消息都不看,自己现在发讯息她更不可能看...
已经二十分钟过去了,愣是一动没动。
难道是下雨天导致定位信号出了问题?
不可能,他的定位信号绝对是足够稳定的,别说是下雨,下冰雹下刀子都不会有问题..
那难道是这女人把定位器给拆了?
她为什么要拆定位器,被老虎豹子给咬了?被南宫陌翎的人给抓走了?还是...被她一直以来藏匿的神秘家族给带走了?
他记得她来军队之前,她很明显透露出她即将离开的信号,要不是自己把她的花坠提早藏匿起来,估计她早就走了。
难不成...现在连她的花坠也不要了,直接走了?
南宫未寒一拳捣在桌面上,带着一身火气冲了出去,开车下山。
滂沱的雨打在挡风玻璃上,雨刷都像是没了作用,一路将南宫未寒的心也冲到了谷底。
妈的,自己为什么偏偏挑了这么一个鬼天气进行集训。
还罚冷花凝跑六万八千公里,他是疯了吧!
男人车子开始飞快,溅起一片片泥泞。
临近半山腰,南宫未寒打开远光灯,隔着三百米远便看见了倒在一片雨水之中的冷花凝。
南宫未寒胸口呼吸狠狠一窒,一脚踩下刹车,推开车门,大步跑上去,将地上的女人拉了起来。
“冷花凝!”他大声喊她的名字,堂堂一国总统,一军之帅,都没有发现自己此刻发出的声音里掺杂的颤抖和慌乱。
而此刻的冷花凝却好似睡着了,双眼紧闭,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南宫未寒快速将她转移进车里,触摸到她胸腔中微弱的心跳,在她脸上落下一吻,“坚持一下。”
随即开车驶向后山,径直停在冷花凝的营帐之前。
刚下车,脚步却生生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