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美的长发瞬间褪去黑色换上了雪白的颜色,娇嫩妩媚的容颜也在以惊人的速度迅速衰老着。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曾经那个妩媚风光的女子瞬间变为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模样。
“你走吧。”嘶哑的声音从尘缘沙哑的咽喉中发出,宛若弥留的乌鸦最后的呜咽一般,嘶哑难听。
“你……”白影长了长口,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化作了一声轻叹。
他转身正要踏上拱桥,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嘶哑苍老的声音。
“其实我从未怪过你。”顿了顿,尘缘躺在藤椅上,浑浊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白影的背影,“缘起之时便是缘灭之际。”
轻勾起一抹弧度,有泪珠从她眼角划出,落在了藤椅上,而随着最后一滴泪珠的滚下,她的身体也迅速的透明起来,最后化作了流光消散在了空中。
整个过程,白影一直背对着她,从未回过头,但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却渐渐松开了,有一节红绳从他手中滑下,瞬间断成了数段,最终化作飞灰随着尘缘去了。
白影抬头,有光落在他的脸上,露出了大半个满是伤痕的脸颊,有泪珠自他紫眸中沁出,在泛白的光中闪着点点的荧光,但不过一瞬,便没入了鬓角,就如同消失的尘缘一般,湮灭在了世间。
垂下头,柔软的玫瑰色薄唇忽然勾起了一抹弧度,宛若暗夜中的玫瑰一般,悄然绽放。
“沐筱汐,你一定要安好,不枉我这番作为。”
有风吹来,白色的衣袍猎猎做响,白影如仙人一般,瞬间涣散在了原地。
而这一切沐筱汐并不知晓,此刻的她已经回到了绝色坊中,面对黑暗的不断袭击,沐筱汐在床上翻来覆去,终究还是无法入眠。
想了想,她起身走到了窗户边上,伸手推开窗扇遥望着不远处那栋淹没在夜色中的楼层,沐筱汐伸手托住了下巴。
月光洒在她的手腕上,正勾勒出一朵血红的梅花,垂眸凝视着手背上的血梅,沐筱汐湛蓝的眸子清晰的倒映出血梅的轮廓,鲜红的颜色宛若妖冶的彼岸花一样盛开在她的眼眸中,充满了诡异。
轻叹了一口气,收回视线,伸手轻轻拉下衣袖正好盖住那朵妖冶的血梅。
有风穿透窗户扶过脸颊,清凉的感觉直达心底,可丝毫扶不平盘亘在她心底的团团疑惑。
抬眸盯着夜空中的皓月,沐筱汐的眼眸中充满了迷茫,她不知道现在的她究竟该怎么做了,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在她的身边围着一层摸不着的大网。
幕后黑手正在一点一点地收网,然而对于这些她却无能为力,这种有心无力的无措感真的很令人讨厌。
这种无可奈何的感觉让她时刻处在一种被动的感觉,低眸扫过手背上的血梅,沐筱汐心中忽然一动。
想起来,这朵血梅好像是凤奕皓为她解掉“菱梅蛊”时留下的,记得为她解“菱梅蛊”的时侯他还把蛊虫禁锢在手中。
想起那个场面,沐筱汐的嘴唇轻勾起了一抹笑意,但不过片刻,那抹笑意就凝结在了唇角处。
“蛊虫。”
轻喃着这两个字,沐筱汐缓缓抬起头来,湛蓝的眸子在黑夜中闪着不明深意的色彩。
“你说什么!”奢华的内室中,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从梳妆台前站起,精致的巴掌脸上全是怒气。
“你说冥哥哥为了一个女人包了绝色坊?”女子低眸望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吼出来。
丫鬟被她吼得一惊,整个人巍巍颤颤地跪在地上,把头紧紧地贴在地面上,可绕是这样,她也没能躲过女子的怒火。
走到丫鬟身旁,女子忽然伸出脚狠狠踹在了她身上,丫鬟被踹的翻了个身子,但立刻又爬起来恭敬地跪在地上。
“他怎么敢。”
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一句话,女子一拂衣袖转身又坐在了梳妆台前的凳子上,而她狰狞的脸也在一点一点的松散,最终,回归了平静,只是她放在梳妆台上狠狠蜷缩的手指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碧儿。”一阵威严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来,接着,走进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男人长得很俊俏,尤其是那双眼睛,内里充满了锐利的光彩。
“父亲。”看到男人,女子从梳妆台上起身立刻扑进了男人的怀抱中。
“哎,碧儿。”拥住女子扑过来的身形,男人望了一眼屋里的众人,“你们都退下吧。”
“是。”跪在地上的丫鬟立刻跌跌撞撞的起身,跟着众人涌出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