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乐再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夏扬州阴沉着脸坐在床边。
明乐很是心虚,她从来没有逼迫过别人做什么不愿意的事,这是她第一次做。
她没想到夏扬州如此生气。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就装睡。
“我不知道你为何要这般做,戏耍我?还是觉得好玩?”夏扬州顿了顿:“可是明乐,我夏扬州的一生,没有女人两个字,有的,只有主人!”
明乐索性就不装了:“为什么没有女人两个字?!明乐不明白,你都要三十的人了,你打算打光棍一辈子?带着处男之身下地狱?!”
夏扬州嘴角抽了一下:“明乐,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
“你怎么就没有未来!我不知道你小时候经历了什么,可是你现在活得很安稳,没有人来找你麻烦不是么!!”
“明乐,你不懂!”
“是,我不懂,即便我娘在世,也不会看着你孤独终老,不然当初就让你做太监,而不是侍卫了!”
“我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襁褓里的婴儿,被人一个假意摔倒扔出去就会丧命;不是那个被人塞珠子就会噎死的孩子!不是那个有人来刺杀没有反抗能力的孩子了!”
“夏扬州,你要承认,我长大了,我不需要你时时刻刻地保护了。”
明乐说出口就觉得自己说得过了。
“是,明乐已经长到不需要我了。”
明乐看着夏扬州苦笑的神情,心下无奈,现在,做侍卫的,都这么脆弱了么?
“夏叔叔!!明乐是说,夏叔叔可以试着过一过普通人的生活,去赌坊大杀四方,去妓院狠狠乐呵下,去酒馆酩酊大醉,去八方楼吃撑肚皮,去勾搭几个红颜知己……”
夏扬州已经捂住了她的嘴!
过了几日,夏扬州拎着她出现在了夜骁面前。
“呦!”明乐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打招呼。
看着这个被人拎着若无其事地跟他打招呼的明乐,他都想踹她一脚了!
夜骁也是忍了又忍,听完了夏扬州的话。
一早上眼皮一直跳的原因终于找到了。
夏扬州要出远门,他不放心,于是让夜骁看着明乐。
没错,是看着,不是照顾!
这小魔王闯祸的能力,那绝对是明国一绝!
人家闯祸,也就是砸了贵重花瓶那种,明乐这可不是呦,她会闯烧了人家整个山头的那种祸!
一路过来,明乐要嘛劫富济贫不小心撞破人家夫人与小叔子偷情引出男主人霜居多年母亲与大舅子不伦恋连环伦理案;要嘛就是被某城少城主看上,抢回家去却最终因此不举。
夏扬州都有些心力交瘁了。
夜骁压下心里的小情绪,看着夏扬州不带犹豫地走了,还有点奇怪,前几天不是还在跟明乐诉衷肠哀怨明乐不需要他么,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
明乐就这样支着下巴看着夜骁走神。
夜骁回神看见明乐在盯着他,略有些不自然道:“爷爷还没回来,这几日你可安生些,伤口好不了,有的你受罪的日子!”
明乐挑一挑眉:“我以为你会先问我那日的事。”
夜骁被她一提醒,整个人都不好了,脸白了白,又恢复正常:“我爹的事?你不着急让我知道,怕是没有什么具体的消息。”
“嗯哼~”
夜骁听这一声,突然浑身有些不自在,让人带明乐去休息,跑去演武场练剑,直到天黑身上那种烦躁的感觉再也没有了才停了下来。
回书房可是总也看不下去书,便去处理公务。
本来早上已经处理好了的,又翻出来看看有没有改进的。最后翻出了堆积好几个月但是并不重要的小事情认真思考了起来。
明乐现在是伤号,不敢到处乱跑,就让人去找夜骁拿书。
夜骁挑了几本游记让人送过去,还吩咐了厨房准备着她爱吃的绿豆糕送过去,还准备了点消食的山楂糕。
接连一个月,夜骁都很少去看明乐,明乐也很安生……怎么可能,不过是明乐找到了点小乐子。
夜骁的府上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兵,有些羞涩,很是纯情
明乐很爱逗弄他,简单一句小哥哥,你好俊俏呢,就能逗得他面红耳赤。
“乐乐,这个不是这么走的!”小哥哥难得主动开口道。
“咦,马走日呀,怎么不对了!小哥哥,你好棒噢!能不能教教我呀!”明乐一脸崇拜脸,然后就看着小哥哥脸红到脖子。
“我叫旬邑,你,你叫我旬邑就好了!”
“旬邑哥哥呀!真好听的名字!”
“……”夜骁站在院子外想冷笑,哪里好听了,转身又出去了。这个月经常上演这种情况。
从小跟着夜骁的小皮看着夜骁这种状似吃醋的行为有些苦不能言。
公主还小,公子的这种情绪若是被皇帝知道,怕是从此都不能回京都了!若是不提醒公子,他应该也不会发现,然后自己陷入死坑……
夜骁回了房,身上那种烦躁的感觉又出现了,他略有些气恼地说:“去,把旬邑喊来。”
话说出口没多久,侍卫都还没出门口,夜骁就觉得心下一松,觉得不妥就喊了一句不用了。
侍卫莫名其妙,又来了,少帅这一个月来,老是这样做下什么决定又收回,以前是不会的!
夜骁看着手里的书微微有些走神。
那边明乐跟旬邑学了下棋,肩膀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忍不住要出门玩。
“旬邑哥哥,我们出去玩吧!”
“额,恐怕不行,旬邑现在是士兵,不能轻易离开!”
“诶~旬邑哥哥,我看你不想是普通老百姓,你怎么会在这里当个守卫小兵呢?!”
旬邑略一尴尬:“少帅便不同意我参军上战场,我又不想回去,便恳求少帅让我留下,少帅便让我来做守卫了。”
“夜骁为什么不同意?”
“大概因为我家里人吧!”
“为什么?”
“额,家里是行医的,我是独子,大概觉得我不是这块料吧,想让我继承家业吧!”
“那你又为什么非要上战场?”
“男子应当保家卫国不是么?如今凉国屡屡进犯,哪能人人都指着夜帅保护,若自己自强,也能保家卫国!”
“旬邑哥哥,没想到你有这么高的觉悟呢!那好吧,你守卫吧,我自己去,放心,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那旬邑就谢过乐乐妹妹了!”旬邑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