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江南经此一战,毁坏严重,儿臣和四弟回京时,已料理了诸事宜,至于地区管辖如何分整,还得父皇示下。”
听闻此次捷报,独孤渊便是大喜,八候虽甘愿为臣,却是各有野心,两人平南国时,手段虽有些嗜血,灭了欧阳皇氏,但却警醒了其余七候,扬了临月国威,“南国之乱多亏了你和乾儿,南国战后之事年后再议。”
独孤澜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独孤乾,继而再道,“父皇,江南一带易起水灾,因今年大雪降落,多数江河已冰冻了,若是此时不及时料理,明年开春,冰冻解封,只怕南国的百姓又会面临一次重击。”
“依你所见,有何好的法子。”江南的百姓多为南国百姓,刚经一场杀戮,百姓死伤无数,若不给予抚慰和后续平安,确是不能收买民心。
“先抚慰各城百姓,再派临月精善水利工程之人前往治理,无论如何,都要先定百姓的心。”
“明日上朝再议此事。”
“是。”授封的二人拿着手中的印玺,纷自退会各自的座位。
百官纷纷举杯来贺二人。
“此次南国之乱血腥惊世,只怕是给江南的百姓留下了不浅的创伤。”独孤灏想起无辜的姓名,便发自己内心的生出了感慨。
“打仗自然要流血,受连累的自然也是无辜的百姓,若天下当真做到一统,自然也就不会有这些血流成河的悲悯故事。”
“八弟也会怜惜世人?”没想到平时嚣张跋扈的独孤邪此时也会生了感概,独孤灏略有惊讶。
“难不成在各位皇兄眼里,吾倒成了一个无情冷血的人了。”
……
一阵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后,繁华闹场便退了幕。
回府途中,半颜倚靠在马车一角,浑身仿若无力,前世的一幕幕不停在脑海上演,眉宇不由拧紧,神经蹦得难受。
倏尔,仿若有一只冰冷的手碰了一下自己,半颜忽地便睁开了双眸来,原本清澈的瞳孔此时布满无数血丝,空洞的眸色在触及眼前一双平静漆黑的眸子时陡然凝住。
那日于江河之上他看见的凄凉又从她身上显现了出来,独孤乾把手中的暖炉放到半颜手上,“吾瞧你脸色不对,想来是冻着了,这暖炉先握着吧。”
半颜低眸看了眼手中的暖炉,有些错鄂,“多谢四殿下。”沙哑的声音出口,涩涩难闻。
独孤乾见她神色有所恢复,便又看向了自己手中的书,“以后你若是不喜,便不用进宫了。”看着她压抑自己的难受,冰冷的自己竟也有所体会,不过,她不过是瞧了八弟一眼,便有了如此失常的反应?
“是,多谢四殿下。”十五年了,她以为,自己可以无视曾经的伤痛,可如今仅仅面对一张相似的脸,她埋藏心底深处的伤口便被一层一层揭开,数百无辜的性命,冤情至今,却也何人说!
府里一株红果开得醒目,冬雪落于上面掩映,竟是格外出奇的好看,半颜于窗前盯着那株红果许久。
“半颜,齐夫人正在找你呢。”
管家常山跑进院子,气息有些轻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