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锦早已经将不懂的地方全部用铅笔标注了出来，文件一一递给楚翊寒。
加起来足足有一大摞，一下子少掉了二分之一。
楚翊寒有些意外，他不在的期间，想不到燕锦竟然没有半点偷懒，而且标注出问题的地方，都不浅显，有些甚至需要很敏锐的观察、再经过计算才能看出问题。
“都是锦少自己看出来的吗？”
燕锦斜视他，幽幽道：“就算我这么说，你也会觉得不可能吧，毕竟才第一次接触。其实是多亏了网上的资料，再找人学，也就差不多了。”
楚翊寒想问燕锦找谁学的，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他已经决定不再管多余的事。
而燕锦对于学校发生的事情也只字不提，眼下，两人似乎都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文件上。
楚翊寒道：“锦少的问题可以归为三类……”
楚翊寒的声音磁性、清晰、有力，而且他用词也尽量简单简洁，听得人清晰明白。有些总结，甚至让身为蓝兮的燕锦都别有收获。
莫怪楚翊寒能将谭馨彤的小小遗产，翻数十倍之多，的确是非常有独到的经商见地。
燕锦听到某处，眼睛亮了亮，不自觉开口道：“这么操作的话，虽然表面成本是低了，但是折旧成本却会增加。因为从数据上来看，这里会发生市场性波动，在周期内必定会积压库存，增加成本。”这也是市场数据调查的重要性所在。
楚翊寒微讶，燕锦对数据的敏感超乎他的想象，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道：“嗯，这是项目失败的地方。为了补救，我们对市场部的策略进行调整，将这些全部转入公益项目，虽然表面上来说是亏损了，但一方面能树立企业形象，另一方面能降低税点，再者，也能真正帮到需要帮助的人。”
这对企业、政府和民众来说，是三方共赢。
燕锦点头，夸赞道：“解决得很漂亮。”
楚翊寒道：“能这么做的前提，是对市场波动做出准确的预判。在这一方面，锦少做得很好。”
燕锦道：“小意思。”
楚翊寒嘴角微微弯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少年得意的样子，像是宠物一般，等着人抚摸夸赞。
“继续继续。”燕锦发现，跟楚翊寒还是能学到一些新东西的，而且这种探讨，对他来说也很新鲜。
见燕锦兴致勃勃，楚翊寒也不自觉受感染，将问题一一说完。
凌晨两点，楚翊寒说完一个问题抬头，燕锦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楚翊寒莞尔，下意识想将少年抱到床上，可是在伸出手的瞬间，又收了回来。熟睡的侧颜，此刻纯净得宛若孩童。
楚翊寒起身，轻轻翻开练字本，里头哪里有什么练字，分明是一片涂鸦，其中有一个人头还格外熟悉。
楚翊寒皱眉，这严肃板脸又炸头的人是自己？
楚翊寒无奈摇头。
而就在他的人头旁边，还画有一个戴眼镜的温柔男人头像，不用说，这自然是吴哲。接下来，还有柳克东等人，但吴哲明显是其中画得最好的。
楚翊寒脸色一黑，用脚踢了踢燕锦，冷冷道：“起来，问题还没有说完。”
